好不容易撑到宴会结束,江氏便气势汹汹地返回去。
此时的江清颜面色苍白,神色癫狂,使劲揉搓着手臂,又是剧烈摇头,又是大喊大叫。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
江安然抿着唇没有半点怜悯。
对敌人宽容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只是将计就计,没添把火已经是够仁慈了。
可别忘了,江清颜可是欠了原主一条命。
“江安然,你怎么在这?”
“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干的!”
“是你在害我,都是你的错!”
察觉到江安然存在的清颜更加激动,说着便要扑上去,两个丫鬟差点没拉住人。
“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有脸活着!”江氏满脸怒容地呵斥,“你瞧瞧你做的事,私通外男,恬不知耻,孙姨娘便是这般教你的!”
迟来的孙氏听到这话差点当场晕阙。
“不可能三小姐怎么会私通外男,这是污蔑!”
直到孙氏瞧见女儿身上那青紫的暧昧痕迹,眼前发黑,叫声尖锐。
私通外男这等荡妇行为可是要沉塘的!
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陌生男人,孙氏只觉得天都塌了,这下是真的晕阙了,
“不,是江安然私通外男,她在陷害我,都是她的错!”江清颜跪在地上,一脸祈求地看着江氏,“母亲要相信我,都是她做的。”
“江清颜,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亲手种下了因,便要接受结出的果,怪不得任何人。”江安然淡淡开口,眸光清亮无波澜。
江氏冷哼一声,这江清颜是个什么性子她会不知,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找的。
江清颜不肯面对现实,双眼猩红地盯着江安然,突然大喊起来。
“我有证据,我亲眼看到江安然藏了定情信物了,就在这屋子里。”
“母亲,你信我,我这就找给你看。”
“一定是江安然怕事情败露算计我的,一定是!”
江清颜奋力挣开束缚,着了魔一般四处翻找起来,便是被划破手也没半点停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江安然冷眼看着,敢做便要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就在这里的啊,怎么就找不到了。”江清颜翻着柜子大喊。
江安然既然识破了计谋,又怎么会留下这明显的破绽。江氏看了眼沉稳平和的江安然,心里突然出生一股子寒意。
“江清颜,别再自取其辱了。”江氏轻叹一口气。
在江氏后院做了这么多年女主子,这点手段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怪只怪江清颜自己估量错了对手,用错了伎俩。
“你要信我,有肚兜为证,对,你还不快把安然的肚兜拿出来。”
江清颜朝男人怒吼,男人颤巍巍地掏出肚兜。
“来人,将他拉下去乱棍打死!”江氏冷声发话。
这男人留着便是威胁,江清颜名誉受损事关整个江家,若是今日这事传出去,江家还怎么做人,她的霞儿还怎么嫁给三皇子!
“饶命,我娶她,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别杀我。”
男人惊慌失措地求饶,被捂住嘴到院子里。
棍棒锤击皮肉的沉闷声一时间成为整个屋子唯一的声响。
江家女子便是死也不能嫁给这种地痞流氓,江氏便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为了让人江清颜明白自己输在哪里,沉默的江安然开口解释。
“江家嫡女衣饰都是统一定制,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你的是孙姨娘缝制。”
江清颜动作僵硬地扭头看向孙氏,通红的眼睛紧紧闭上,绝望的泪水肆意流淌。
她本来的计划是伪造江安然跟人私奔,寻机将人囚禁郊外,套出医书所在。后来她被嫉恨迷红了眼,便想着声誉没了何必留着贞洁,正好让江安然尝尝绝望的滋味。
“这不会是真的,怎么会是我。”江清颜无意识德喃喃自语。
“够了,江清颜!”江氏再没了耐心,脸色鄙夷地看着人,“我给你两个选择,远嫁或者去尼姑庵苦修,也是全了你的声誉。”
江氏的话对江清颜来说是何其残忍,她一心想要得到医书,闯出名堂,扬名天下。届时无数才子俊豪供她选择,非皇家子弟不嫁。
“不,我不要远嫁!不要当尼姑。母亲,我害怕,我不要。”江清颜绝望地重复呐喊,不声嘶力竭不罢休。
“事到如今,由不得你不要。”江氏面色冷酷,“若不是看在你是江家血脉,早就报官沉塘了,你央有命在这跟我讲条件。”
江清颜拉着江氏的衣袖,泪流满脸,悲戚地拔下簪子低着喉咙,“母亲这是要逼死我吗?”
她也是个狠得下心的,簪子刺入,血滴溢出。
“两者都不选,那你便一辈子留在你的院子里,半步不得离开。”江氏最终还是妥协了,“若是她踏出院子半步,死的便是你们!还不快带下去。”
“江家三小姐身患恶疾,卧床不起,任何人不得探视。”江氏环视一圈,言语间是森冷的威胁警告,“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分毫,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下人纷纷表示忠诚。
而被拖着离开的江清颜一直死死地盯着江安然,恶毒的咒骂,“江安然,你不得好死!我会一直诅咒你的!”
江安然直视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
她始终不能理解这一类人,做了再多的恶事都能心安理得,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自己却受不得一丝委屈。
院子里的人早已没了气息,余下一滩烂泥被人处理掉了。
空气中血腥味令人反胃,叶儿忍不住在一旁干呕起来。江安然皱着眉仰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炽热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投射下星星点点的斑点。夏日的风带着热度,吹在身上滚烫的很。
她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直到眼皮干涩,江安然才折返回去。
早在那天发现赃物,她便换了个屋子住,除了叶儿、沐阳,其他人都不知晓。
只是刚进屋便看到了本不该在的人。
“司徒良,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