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恶狠狠的威胁着,一边动作缓慢的给她上着药。
说来也是奇怪,不管他怎么将唐暮暮翻来覆去的折腾,她都没有再叫唤过,顶多他不小心揪疼她的毛时,她会不舒服的打个鼻响。
除此之外,倒是乖巧配合的很。
赫连皓月心中诧异之时,手中一瓶药膏已经全数用完了,他将药瓶随手一抛,然后提着唐暮暮的尾巴将她拎到眼前检查着。
浑身沾满药膏的肥兔,身上的毛比淋了水还要黏巴,赫连皓月看着一阵嫌弃,只好又扯了白布裹在她身上,这才勉强入手,能抱着睡一觉了。
天亮之时,门外的求见声,十分恼人的吵醒了因怀中唐暮暮而一夜舒爽沁凉好梦的赫连皓月。
男人起身,看着怀中依然双眸紧闭的蠢兔,凤眸隐隐透着沉郁。
赫连天佑一进门,就敏锐察觉了不对。
当看到被包裹着和粽子一样的唐暮暮时,他眼底闪耀着的八卦之光硬是给生生憋了回去,转而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
“皇叔,这贡品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死呢?”
“……”赫连皓月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朝他看过来。
“当我什么都没说,这贡品还要帮皇叔解毒,定是个福大命大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呢?”
“……”男人仍然一脸的不悦。
“呵呵,皇叔,您别这样看着侄儿,又不是侄儿把她弄成这样的。”
“可你看着很高兴。”男人淡声。
赫连天佑表情一滞,英俊帅气的脸上两条眉毛使劲往一块拧着,硬是挤出了一个十分痛心疾首的表情。
“皇叔,小侄是听说有人伤了您的解药,特地前来关心她……和您的,您可别冤枉了我啊?”
“那好,你想办法将她治醒,本王便相信你的诚意。”赫连皓月说着,便将唐暮暮放在了桌上的丝绒布上。
只是,他一双大手却没有松开,一直有捏着她一只小爪在把玩。
赫连天佑:“……”
他看着赫连皓月半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内心忐忑之时,只好先伸出手探了探小贡品的鼻息。
还好,是活着的。
“你就这么盼着她死?”
“啊……不是。”赫连天佑连连摆手,随即在对方像要看穿他的眼神下,才讪讪的笑了一声。
“只要能解了皇叔身上的蛊毒,您也就没必要再和皇爷爷周旋了,所以,这一只是养着每天喝血养病,还是一次性吃掉养生,差,差别并不大。”
“继续。”
“解药是死的,贡品是活的,侄儿这不是担心她被有心人利用了,再喂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再……伤了皇叔。”
赫连天佑到底还是想劝赫连皓月一次性把这贡品吞下去的好。
“皇叔,您想啊,她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是要死的,对于一个贡品来说,晚死不如早死,她……”
“继续救她。”赫连皓月冷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若不是赫连天佑对玥国贡品的习性熟知,又有救治圈养经验,他怕是早将对方轰出去了。
赫连天佑再次确定了他眼神里的认真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皇叔,您想让这只贡品醒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三天后。
唐暮暮在经历了漫长的昏睡过后,第一次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盛世美颜,还以为是自己睡前忘了关掉手机屏保了。
可下一秒,她就在男人越发熟悉的俊颜中,清醒了过来。
“哎……”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一只兔子的狗血穿越事实了。
一声短促的轻叹过后,她吓的整只,啊不,整个人都要震惊了。
“啊——”唐暮暮试着张了张嘴,在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后,她简直要高兴的跳起了。
她将自己的双手伸到眼前,仔仔细细的辩认着。
确定是人的手没错,只是……为何还是胖胖肉肉的,而且,貌似这双手……更像是个小孩的。
唐暮暮紧跟着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好吧,她正被蛇男抱着搂在怀中,低头也只能看到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
而且,她并不敢大幅度的动,怕惊醒赫连皓月。
然而,就在唐暮暮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蛇男醒了没有时,却显些被对方那一双漆黑的深遂的眸子给惊到。
“吱!”她吓的一声惊叫,直接又缩回了兔样。
“……”唐暮暮看着蛇男眼底倒映着自己那一团雪白的模样,内牛满面的同时,更是生无可恋的很。
这特么好不容易变成个人,怎么还能给吓回去了呢?
赫连皓月内心同样有被震到,他没想到赫连天佑的方法竟然这样奏效,蠢兔不仅醒了过来,还成功的突破了化形。
只是……她为何会化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娃?
“蠢兔。”
“吱?”
男人起身,将她拎起在手中,上下左右转了个圈观察着。
“你可知你方才是化形了?”
唐暮暮兔头朝下,翻着兔眼瞪着赫连皓月。
问话就问话,能不能别总是揪她的尾巴啊?
“说你蠢还真是蠢,化成个小不点,浑身上下也没二两肉。”
赫连皓月似乎也不指望她能答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将她翻了个抱在怀中,走下床榻之时,才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既然醒了,有些事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了?”
了结?
唐暮暮慢吞吞反应着,抬头看着他眼底那一抹凌厉的寒光。
突然想到,难不成,他终于要把自己炖了解毒了么?
“吱吱。”不要啊,我还可以再化形一次,保不齐就是个大人了。
“呵,蠢兔。”男人大掌在她头顶轻轻的拍了拍。
……
王府大厅,妃妾齐聚一堂。
赫连皓月身着墨色锦服,上面绣着简单的修蛇腾图,腰间的佩带,是一贯的墨绿色打底,降紫色宝石镶坠。
矜贵清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他怀中的小兔就……一副懒洋洋的像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偶尔听到有人说话声吵,还会把头往男人怀中拱一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