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意外可以忽略不计,他依旧没有要把顾念念放开的意思,轻嗅她发间的淡香,邵屿只觉浑身的放松之感已经无法言喻。
“顾念念,以后每天中午都过来。”
这或许是他枯燥工作中唯一的期翼了吧,怪不得宋迟总是劝解他找一个女朋友,现在终于体会到个中美妙。
他的怀抱温暖又安心,顾念念看他难得开怀,也不忍出言反对,“可是同事那边我没法解释。”
邵屿后悔把她安排在行政部,早知如此换她做贴身秘书也不错。
“我去安排你调岗。”
说完便要吩咐陈诺去办,被顾念念急忙拦下。
不同于往日的客套,她竟抬手拉住了邵屿的衣袖轻轻摇动,语气中带了不曾有过的低语,似讨好的猫,“不是答应要隐藏我的身份么,你不能言而无信。”
她软糯的声音直直撞向邵屿的心房,击起阵阵涟漪让他忍不住想要把顾念念揉进怀中。
“不过我可以来陪你吃饭,这样好不好。”
邵屿颌首,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瓣,不知为何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在接近顾念念的瞬间崩塌消逝。
并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他知道顾念念心中对此事是有隔阂在的,所以一直压抑着情绪,留恋的将她松开,邵屿的眼角携了一丝满足。
“想吃什么,我让陈诺送过来。”
淡然的开口,仿佛并没有看到早已满脸羞红的顾念念,另一只手随意拿过她刚才送来的文件,都是一些琐碎的支出,邵屿签上名字放置一边。
她看着邵屿沉稳的侧脸,雕琢近乎完美的眉眼蕴着不易察觉的淡笑,潇洒自如的起笔勾勒出张扬的线条,是多年来久居高位的自信和掌控。
这个人比之赵函生不知优秀了多少,顾念念嘲笑自己太过卑微,苦苦追寻赵函生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换来他的丝毫转变。
哪怕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还是不由浮现出赵函生的模样,邵屿跟他是完全不能交叠的存在,可她就是忘不了,亦不能完整的接受邵屿。
更何况她还有之前屈辱的遭遇在,她的第一次丢在陌生人手中,讽刺的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顾念念可以感受到邵屿悄然变化的情感,绝对不是单纯因为一纸婚姻。
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获得邵屿这种人的青睐。
若说是阴谋,那邵屿的演技也太过逼真了些。
希望一切不是骗局吧,不然一定会沦陷在他的温柔中难以自拔,尽管现在说不上动心,无非就是还对赵函生怀有一丝期望,若是哪日她彻底放弃赵函生,面对邵屿如此贴心的照料和暧昧,她怕是会义无反顾的爱上这个男人。
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顾念念其实很害怕再次对异性有别的心思,她知道如果一个人对你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新鲜感,想要推开的话是多么的残忍冷漠。
“在想什么?”感觉到她的出神,邵屿牵过她低垂的发丝,慵懒绕在指尖。那样柔滑的触感,蕴着女人特有的魅力。
她咬咬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她多年走过的日子中,鲜少有如此安然的时刻,尽管不知道来人究竟怀揣了怎样的心思,顾念念还是不免有些沉醉其中。
“我可能是有点饿了。”
对于她这个牵强的理由,邵屿自然是一眼看破,既然她不想说,邵屿也不会去追问,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答案不如交付给时间来解释。
陈诺很快便把午餐送到办公室,见邵屿终于不是埋头去文件之中,对顾念念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毕竟总裁鲜少这样正常吃饭。
许是从小接受过严格的教育,邵屿用餐的时候基本不会说话,甚至连咀嚼声都底不可闻,对比之下,顾念念的吃相便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邵屿,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
听说他这样的孩子,都是没有童年的,把这些习惯变成自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他却好笑的摇摇头,取出手帕擦拭着干净的嘴角,“那么在你眼中,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
这个反问令顾念念一时语塞,刚才陈诺的反应已经告诉他,邵屿应该不像平时面对她一样,对待公司里面的员工。
陈诺毕竟是跟在他身边最久同时也是离他最近的人,就因为不小心看到他们的亲密举动,连刚刚前来送饭,也不敢抬头瞧邵屿一眼。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这个回答应该不太好。”
虽然这样说着,但邵屿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反感的意思,但是对于顾念念对他的印象,邵屿还是怀着一点好奇。
话已经说出口,现在反悔也晚了,她尽量找了平和的词汇,思索后说出:“现在的你对我很好,只是对待下属好像有一点太过严肃了。”
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心虚的看向邵屿玄黑的瞳仁,与往常并无分别。
“难道不是想说我古板又刻薄么?”
想法被对方一语道破,她只能把头埋的更低,这些邵屿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脸上还有字不成!
“也没有啦,我只不过是看书上说,像你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从小就要接受最为优良的教育,所以童年生活比较枯燥。”
话毕见邵屿已经将头移向一旁,他盯着窗外层峦叠嶂的云层,眼中有波光暗暗流转,炫出一抹明光。
“其实,我小时候跟你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个时候,他和哥哥的病完全影响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邵偃负责接受教习老师每日的摧残,而他只需要考虑怎么闯祸不被父亲发现。
每次犯错也都是邵偃挡在他的身前,被父亲责骂,可当时的他并不懂事,觉得哥哥替弟弟承担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顽皮和叛逆比之一般家庭的孩子更甚,不论做了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都能被父亲用钱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