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胸布被抽离的那一刹那,百里长画直觉胸前一凉,虽半昏半醒,一双小手却慌张无措地捂住胸口。
“又不是没看过,捂什么?”公孙瑾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句,随即拿来干净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的确,这个时候的百里长画,虽然已经十二岁了,身子也已经在发育中,但胸部因多年来被裹胸布压制的原因,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姑娘家。
除了肌肤比寻常男子要白点嫩点。
公孙瑾压根就没把百里长画拼命要捂着的地方当回事,也没多看一眼,一双手便已往下,要去脱她的裤子。
裤头被扯到的那一刻,百里长画终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在他动手之前,连忙费力地伸手去挡,“……不可以!我,我自己来,你出去,不准碰……”
前世,她一生都在隐瞒自己女儿身的身份,曾与他多次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从未像这一世这般,三番两次被他看光身子,若再让他继续,恐怕会识破她的女儿身,这将直接威胁到长乐和小柔的生命!
见‘他’烧到如此程度还不忘护住自己的身子,公孙瑾心里发笑,却也停了手,背过身去。
再转过身时,百里长画已经将湿衣物脱了,穿上准备好的干衣物。但她却又两眼紧闭,怕是又陷入了昏迷。
而这时,郎中已上了楼。
诊断只是发烧后,郎中便开了一些药性寒凉的药物。然而当煎好的药端来,却又出现一个难题。
病人因始终昏迷,根本无法自主张嘴吃药,公孙瑾尝试了几次都没法打开她的嘴喂进去,就在愁眉不展之际,他望着她精致的唇瓣,脑海里不知不觉便想到一个法子。
于是,房内就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十三岁的少年自己喝了一口汤药,然后服下唇将病着的少年的唇强行打开,汤药嘴对嘴喂进,一口完了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众人大跌眼镜,心中腹诽:九皇子,您可是男子啊!这病人是个姑娘也就罢了,这真是……却无一人敢提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
亲眼看着汤药进了百里长画的咽喉,公孙瑾莫名感到心安下来。
然而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原本只是浑身发烫的百里长画,身子却急速陷入冰冷,苍白的小脸更是白得吓人。
百里长画紧闭着眼睛,嘴里却直喊冷,公孙瑾想尽了办法,多搬来两床被褥盖在她身上,却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又把郎中叫来。
“他吃了你开的药为何会成这样?是不是你开的方子有问题?”公孙瑾又莫名地心悬了起来。
郎中却瞧不明白,只说开的药没错,那些确是很普通的性寒药材,专为退热而开的。
一个郎中瞧不清楚,又找来第二个,第三个……房内,不到一个时辰,便站了一排对此束手无策的郎中。
见百里长画的头发和眉间已是布上一层白霜,整个人冷得只会哆嗦,连话都说不清了,公孙瑾皱紧了眉头,好一会,他将众人遣散后,突然上前一把将被褥里的人儿抱入怀中。
太子本就比他小一岁,又生的娇小,看上去倒显得像是抱着一个女孩。
不过,正是这一抱,怪事又发生了。百里长画眉上刚长出的霜很快便淡了下去,体温也渐渐回温,苍白的面色亦正渐渐恢复。
这又是怎么回事?公孙瑾觉得奇怪。他尝试了几次放开,发现只要自己一抱起‘他’,身体便能恢复常温,可一旦放下,寒霜却又迅速出现。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这些年带领二十四铁骑的一位医术高明的白须长者白褚出现,才道出其中缘由。
“这孩子天生便有寒疾,那是从娘胎里时所中的寒毒,一旦遇冷便会寒毒发作,轻则浑身发冷,重则殃及性命。”
“那为何我抱着‘他’就没事?”公孙瑾想不明白。
白褚摸了摸胡须,目光看向公孙瑾悬挂在腰间的那枚人面玉坠,“此玉坠乃是由地底最深处的高温岩浆所制,集合了天地之火所形成,怕是这玉坠的原因。”
人面玉坠真有这等神力?
公孙瑾半信半疑地将玉坠取了下来,试着单独放到百里长画手里。
正如白褚所言,遇到玉坠,那股扑面而来的寒气很快便消散开,百里长画冰冷的身子也很快回了温,又想到方才发生的,公孙瑾这才信了。
白褚为百里长画包扎好脚伤后便离开了,公孙瑾这才去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又吃了点东西,便再次回到房内,坐在床前,莫名其妙地对着睡着的人儿发了好久的呆。
‘他’的肌肤很白很嫩,如鸡蛋般白而光滑,又像婴儿那般吹弹可破。平日里‘他’凶巴巴的,很是彪悍,不想这时睡着时的样子,看上去真真像极了女子。
公孙瑾看得呆了,脑海里几乎不受控制回想起方才给她喂药时的画面,想到‘他’娇嫩的唇瓣,那般的柔软……
不知不觉的,公孙瑾心底开始生出异样的感觉,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触电般抚上了百里长画的唇瓣。
真的……很软……
尧山营地。
“怎么样,太子有消息了吗?”见到手下回来,百里嘉放下手中的茶盏,连忙迎上去。
他这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个痴傻一个聋哑,根本不能承担日后接任大统的重任,唯有三皇子百里长画,可如今,他唯一的托付竟就这样失踪了,这叫他如何承受?
从得知太子失踪开始,就不断派出人马上山去寻人,然而整整一天一夜过去,都还未寻到人影,才不过四十有五的百里嘉,一夜之间竟生出些许白发。
下手遗憾地摇头,“皇上恕罪,属下还是没能找到太子殿下,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下手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百里嘉的神色,胆战心惊地道,“属下在山上发现了太子殿下出发时的马匹,并且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附近一处猎人陷阱内有一滩血水……”
声音渐渐低了。
不远处,刚想过来打探消息的长乐,这时突闻此番谈话,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秀丽的脸上一双眼眸不敢置信地睁大。
不,不会的!
太子一定还活得好好的,那些血水不是太子的,不是!
她扔下手中的东西,冲上前跪倒在百里嘉脚下,“皇上,太子殿下不会死的,求您一定要救救太子,皇上……”
“太子是朕的亲生儿子,朕自然不愿他有什么闪失。”百里嘉安慰着长乐,又对下手命令道,“继续加派人马搜山!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既然有打斗的痕迹,而与太子一同离开的那少年也不见……
百里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凌厉,“去把端妃叫过来!”
营帐内,玖妃拉着大皇子走出帐口,见端妃被叫出去,眼角的得意之色几乎无法掩饰。
兰妃则端坐着将剔好骨头的烤兔肉递到自己儿子手上,至始至终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