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过来,一抬头对上杨庆生的脸,放在桌上的双手就下意识地狠狠攥紧了,脑海之中全是火场之中他搂着钟雅一脸冷漠地等着她被活活烧死的样子。
心底的恨意几乎要压制不住,但是最后钟晴还是狠狠压下了心底翻涌的酸涩痛意,知道此刻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所以她等着看,看看这个杨庆生又准备到她面前来演什么戏。
“晴晴,你没事吧,还疼吗?”杨庆生在钟晴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来,侧着半边身子看向钟晴,满眼心疼温柔出声问道。
钟晴此刻半边脸颊红着,眼眶也因为对他浓浓的恨意而通红,但是这一切落在了杨庆生的眼中便只以为她是委屈得要哭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摆到了钟晴的面前。
“晴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着怪心疼的。”杨庆生说着,伸手将奶糖往她手里塞了塞,好似一副怕被别人看到的样子。
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手,钟晴顿时觉得一阵恶寒,差点要忍不住把那颗糖向着他的脸上砸过去。
“晴晴,我知道你心里特别委屈,但是你们两个是姐妹,钟雅又比你小,你若是非要跟她计较,钟叔叔他们肯定只会觉得你不懂事,晴晴,我是真的不想你再受委屈了,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你,我心疼啊。”
杨庆生看着钟晴,一本正经却极为小声地说道。
钟晴看着他,看着他这极度虚伪的嘴脸,只觉得胃里一阵地翻江倒海,她现在都很怀疑自己上一世到底是什么眼神,怎么就会相信他这些虚伪到极点的话?
上一世也是这样,每次在学校里她被钟雅欺负,他就过来哄自己,塞给自己一颗大白兔,表面上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每一次他都在帮着钟雅说话,每一次无外乎都是在劝自己息事宁人,不要告诉老师,不要回家告诉爸爸。
呵,真是难为他了,为了讨好钟雅这些年不得不在自己面前装出这么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来。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真的受够了,庆生,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出这口气好不好,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钟晴听着杨庆生的话,故意看向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话间还挤出了两滴眼泪来,那模样是真的好像被钟雅逼得走投无路这次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既然杨庆生喜欢演,那他就陪着他演,她倒是很想看看他能演到什么程度。
杨庆生看着钟晴一时之间确实是愣住了,以前每次只要他这么一哄钟晴她绝对就乖乖听话了,哪里像现在这样过,她刚刚的意思是要他帮忙想办法对付钟雅?
杨庆生心中不由得一番冷嘲,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丑小鸭可真敢想。
刚想再说些什么劝劝钟晴,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杨庆生便出声道,“晴晴,上课了,等会再说。”
“嗯。”
钟晴乖乖应着,说话间伸手擦了一把眼泪,等杨庆生走后,她下意识地看向黄彦,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竟然觉得黄彦周身的气场更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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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生回到座位上之后就拿出草稿本,撕了一页,飞快地写着字。
【雅儿,你那个姐姐实在不识趣,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放学给她点教训了,你放心,今天之后我保证她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
杨庆生写完之后将纸对折了几下之后,然后递给了前面的人,纸条便一路这么传了出去,一直传到了钟雅的手里。
钟雅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嘴角随即满是笑意,将纸条藏进了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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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有了目标大学之后钟晴上课就格外认真,一天的课上下来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就在她整理笔记的这么一会时间,整个教室的人几乎都一走而空了,钟晴也不在意,反正她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没有被别人影响到,她整理好所有的笔记之后才收拾好书包走出了教室。
从学校到钟晴家里大概有三公里左右的距离,钟晴一直都是走路上下学的,走得多了,便也习惯了,今天便也跟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正常往家里走着。
但是走出去没有多少路迎面突然被四五个抽着烟的男生拦住了。
几个男生穿得不伦不类的,在这个还算古朴的村子里是那种别人看了一眼就会躲着走的类型。
钟晴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脑海之中飞速地转动着,她可以很肯定她没有得罪过这几个人,上一世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几个人是钟雅喊来报复她的吗?
钟晴想着,心口微微一寒,下意识地四下看了一眼,这一片没什么人,她根本无处求救,所以几乎一瞬间,钟晴转身拔腿就跑。
但是她这个孱弱的身子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很快,钟晴就被这几个人追着跑进了一个巷子里,而那偏偏是个穷巷,无处可躲。
为首的那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根短棍子,看着钟晴冷笑出声,“臭丫头,跑啊,你他妈再跑啊!”
那人说话间,狠狠扬起棍子向着钟晴而来。
钟晴下意识地捂住了头,闭上了眼睛,等着这沉重的一击。
可是她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那一棍子,反而听到了几声闷哼声,紧随着而来的便是那几个男人的咒骂声。
钟晴急忙睁开眼,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黄彦一只手将外套甩到了肩头,然后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对着地上歪七扭八的那几个人冷声道,“滚。”
“你,你给我们等着,你也等着。”那几个人知道自己打不过黄彦,一边爬起身仓皇而逃,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黄彦冷眼看着他们,见他们是真的跑开了之后,这才一把捡起了地上的书包,迈步向外走去,从始至终连看都没看钟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