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墨骞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宋瑜大怒,“你这是图个啥?烧了就烧了,一了百了!烧到一半捡回来算个毛?人还能回来吗?”
宋瑜一边嚷着一边给令墨骞上药。
令墨骞抬头扫了他一眼,紧闭着唇,一声不吭。
宋瑜白他一眼,“你别说我欺负你哑巴不能说话!我早说了,你嗓子没问题,你这是心理问题!你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头,宋阑珊都死了也没人知道当初那件事,你现在就是能开口了,说给谁听?”
宋瑜一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说也是为了逼令墨骞开口。
见令墨骞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宋瑜没说完的话,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
陶恩晴做好晚饭,陶大山他们还没过来吃饭,恩晴觉得不对劲。
以往陶大山吃饭最积极了,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就算破头也是吃饭第一。
联想到陶江夫妇今天有些诡异的举动,恩晴不动声色靠近陶江房间。
果真,陶家祖母,陶江一家三口都在屋里,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
“姑姑,我还是觉得让大山娶陶恩晴是委屈了我们大山,那陶恩晴才死过一回的人,晦气的很。”
汪大琴既是陶家祖母的媳妇,也是亲戚,所以陶家祖母当她是自己人。
“娘,我觉得陶恩晴挺好的,我不嫌弃。”
陶大山虽然才破了头,但是一提起陶恩晴来就两眼放光,他都十八岁了,还没女人呢,更何况陶恩晴长的是真带劲。
陶家祖母心疼的看着自己乖孙,沙哑着嗓子出声,“我还不知道委屈了咱们大山吗?这不是临时的法子吗?如今娶亲既要银子还要房,咱家这光景,只能找个不花钱还听话的!”
“娘说得对,先给大山找个媳妇再说!今晚就按原计划,我在那娘仨喝的水里下药,等她们晕了,我负责绑了陶水和何时年,你们就把陶恩晴抬到大山屋里。”
陶江话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黄纸包着的药包。
门外,陶恩晴后背冷风阵阵。
里面的四口人,怎么说也是陶恩晴的亲人,平时非打即骂也就罢了,竟然一家子上阵想迷见陶恩晴!!!
陶大山娶不上媳妇,就把主意打到了陶恩晴身上?
陶恩晴视线落在陶江手里的纸包上,眼底寒光一闪,闪身离开。
一刻钟后,陶恩晴如往常一样将饭菜摆上桌,看到母亲和时年走来,陶恩晴拉着时年的手,小声说道,“时年,一会那盘青菜炒肉不要动。”
时年抬起头,因为营养不良而脸色蜡黄,此刻眨巴着眼睛,打了个手语问她:姐姐,青菜也不能吃吗?
陶家有肉菜时,他和姐姐连肉汤都喝不上,只能吃剩下的菜梗,现在是连炒菜的菜梗都不能吃了?
恩晴点点头。
何时年虽然委屈,但是很懂事,他知道姐姐对他最好,不会害他的。
“姐姐明天带烧鹅腿给你吃。今晚忍忍。”
陶恩晴的话让何时年震惊的瞪大眼睛,眼里还有惊慌。
姐姐哪来的钱买烧鹅腿?
“相信姐姐,乖。”
陶恩晴摸摸何时年的头,眼角的余光瞥见陶江走了出来,陶恩晴立刻端着一盘菜朝陶江走去,却在靠近他身边时,手里的菜汤看似不小心洒出来一些。
“妈的!你瞎了吗?晦气玩意儿!”陶江看到袖子上洒了菜汤,冲着陶恩晴就骂,一旁的汪大琴也想上来帮忙,却被陶家祖母眼神制止。
现在不是收拾这小贱种的时候!打伤了晚上还怎么跟大山同房?等今晚生米煮成熟饭再打也不迟。
汪大琴看懂了陶家祖母的眼神,恶毒的瞪了陶恩晴一眼,转身去拉身后的陶大山。
陶大山一想到今晚就能当新郎,眼珠都要长在恩晴脸上了,连头上的伤都顾不得疼了。
陶恩晴转身去端最后一盘青菜炒肉,手心多了一个黄色药包。
陶江坐下后,下意识地摸了下怀里的黄色药包,见东西还在,不由松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陶恩晴一家三口都没上桌,等陶大山他们吃完了,只剩下菜汤和几片菜梗。
何时年很听话的只喝稀饭,一口菜都没吃。
陶水今天经历了太多,头昏昏沉沉的,也只喝了一点稀饭就回房了。
恩晴眼角余光看到陶江鬼鬼祟祟的朝后院走去。
眼底,幽冷无波。
不一会,前院就传来陶江一家三口和陶家祖母的鼾声。
本该被下药昏迷的恩晴却趁着夜色起身,翻出院子朝镇上跑去。
去镇上最快要两个时辰,一来一回基本就天亮了,恩晴不敢耽误,脚下生风,只是原主身子太弱,才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
好歹到了镇上,看着熟悉的街道,恩晴眼底浮上昔日从这里走过的一幕幕。
那时,她前后簇拥者众,那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研制的陷阱害死。
游星河!
宋昭义!
白蕊婷!
很快,我就会去找你们!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恩晴闪身进了一处偏僻院子。
这里是她之前买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一直没来,所以不管是游星河还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恩晴进了院子,弯腰捡了几颗石子,抹黑进屋,在内室角落里翻开一块地砖,小心取出里面的布袋。
布袋里面一共二百两银子,是她之前存放在这里的。
她知道自己树大招风仇家众多,所以提早做好很多准备。
只是没想到,会输在自己那三个同门师兄师妹手里。
她忘不了白蕊婷冲着深陷机关的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你宋阑珊不死,我白蕊婷永无出头之路!我永远只是宋阑珊的师妹!我要做白蕊婷!我要做第一!
陶恩晴收好了布袋,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挑选了一条小路,夜深人静,几乎没什么人,可越是安静,陶恩晴越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飘散在空气中。
婆娑树影都增添了危险的杀气。
陶恩晴攥紧了手里的石子,左右两侧同时有两道疾风扫过面颊。
冷兵器刺目的寒芒渗入眼底。
一边是手握滴血兵器一身黑衣的蒙面人,一边是蓝布马车外站着的两个车夫打扮的年轻人。
“杀!”
黑衣蒙面人率先开口,压低声音之后,迅速朝马车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