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祖母晕了,汪大琴和陶江七手八脚的将她抬着往家跑。
现在陶恩晴有李呈见撑腰,是他们惹不起了,不赶紧跑还能怎样?
“恩晴……你说的都是真的。”
陶水等人都散了,紧紧握着恩晴的手。
“娘,女儿也是误打误撞,因为太思念爹爹就想去衙门碰碰运气,没想到遇到了李大人。你也知道,爹爹以前当师爷的,李大人又来过桃源镇,或许是念及旧情,看我可怜吧。”
“这李大人真是活神仙啊。”陶水由衷感叹道。
恩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李呈见浑身上下有一点优点吗?
“娘,我们先回去。”
恩晴扶着陶水往回走,这才发现陶水后背都被冷汗浸润了,这个娘,虽然没什么文化,脾气也直,但是对孩子是没的说,只是平时不善言辞。
回到陶家,何时年正双手托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巴巴的瞅着她们。
脸上还有个红红的手指印,不用问也知道又是汪大琴他们下的黑手。
“疼吗?”
恩晴走过去,轻轻碰碰何时年面颊。
何时年懂事的摇摇头。
“时年,姐姐答应以后让你过好日子就不会食言,你先起来,我们进屋说话。”
恩晴一手拉着何时年,一手扶着陶水,一家三口才进了院子,哗啦!
一盆冷水从屋内泼了出来。
陶水护着恩晴和时年,全身都被冷水浇透了。
“汪大琴!”
恩晴看到门口端着水盆的汪大琴,顿时厉喝一声。
“哎哟,我怎么知道院子里突然进了什么猫猫狗狗的,也不知道谁家女儿有你这个本事,深更半夜出去一趟就能找到衙门的活计!这一晚上都干了什么,你这个扫把星心知肚明。”
汪大琴心中不甘,凭什么陶恩晴这扫把星能去衙门当杂工,她儿子陶大山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不过就算陶恩晴去衙门做杂工,看今天李县令那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陶恩晴在李县令眼皮底下干活,只怕也没好日子过。
“吵什么吵?母亲休息呢。”
陶江从里屋走出来,先是推了汪大琴一把,继而又狠狠瞪着恩晴和陶水。
他还真小看了这个陶恩晴,深更半夜去衙门外面哭闹一场就成了衙门的杂工,那李呈见三十好几的人了,听说还没娶亲呢,估计是看中了这扫把星吧。
指不定里面有什么龌龊勾当呢。
不过就算看中了陶恩晴也是做小。
“舅舅,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说。”
恩晴站定,虽然身躯单薄纤细,但是这一刻,气势沉稳自如。
陶江狐疑的看着他,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昨晚的药为何失灵了?
“现在我找到活计,母亲年纪大了就不用出门了,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即可,以前母亲每个月给的八十文铜钱我照给。”
恩晴话落,屋里响起陶家祖母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行!你这个小贱种算什么东西?你娘给八十文铜钱那是看在她是我女儿的份上!你要出去做活,最少给我一百五十文铜钱!”
陶家祖母一贯是掉进了钱眼里。
这会倒是认起了女儿。
陶水气的正要替女儿说话,却被恩晴拉住了。
“我第一个月试用期是没有工钱的,能拿出八十文都要在衙门后街那卖些小吃才能勉强赚到,不过第二个月开始,我可以每月给你们一百五十文。”
恩晴的话听的陶水心疼不已。
她这个女儿太不容易也太懂事了。
“不行!最低一百五十文!不然就让她们俩跟着你一起滚!”
陶家祖母料定恩晴去衙门做工不会给陶水和何时年提供住的地方,这娘俩必须留在这里。
“恩晴,算了,还是你留在家里,娘继续去镇上做针线活。”
陶水舍不得女儿白天去衙门做工晚上还要抛头露面,女儿还小,以后还要嫁人的,这成天在街上风来雨来的,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娘,你在镇上做针线活,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一个月也才不到一百文钱,你还是留在家里照顾时年,没有人比你对时年更好的了。”
恩晴话落,陶水捂着脸转过身躯,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无声落下。
孤儿寡母的苦,不经历过,如何能知?
“外婆,一百五十分我确实拿不出,最多我给你加到一百文,行就行,不行我就拉着我娘和我弟弟睡在路边,不过你就一文钱都拿不到!!!”
恩晴话落,屋内响起凳子摔倒在地的声音。
陶家祖母既想看恩晴和母亲弟弟流落街头,又舍不得一百文铜钱,她们全家就那点地,今年收成还不好,山货带到镇上也卖不了多少钱,一百文对他们家来说是比不小的收入。
“娘,一百文就一百文吧,虽然少了点,但好歹是一家人,就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陶江开口,看似是打圆场,其实最恶心的也是他。
明明那些钱基本都去了他的口袋,他花的最多。
他是担心没了这一百文,他想出去寻欢作乐就没有钱了。
“好,就听我儿的。”
陶江发话了,陶家祖母才收声。
“我是给我儿子面子,你们娘仨以后给我放聪明点!我有儿子有大孙子给我撑腰,就算你陶恩晴能去衙门做活,做到天你也是个杂工!你这种罪犯的女儿,名声早臭大街了,除了陶家,不会有人收留你们的!离开我陶家,你们一定饿死街头!”
陶家祖母恶狠狠诅咒恩晴,陶水伤心落泪。
就算她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以不管她,但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和孩子们?
“娘,不哭,我们回房。”
恩晴跟陶家祖母讲好了价,目的就达到一半。
至于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她手里的银子倒是可以在镇上买一处院子,但她才去衙门做工,一下子拿出上百两银子,很容易引来关注的目光。
她必须寻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而衙门那边也的确没有多余的住的地方,留下母亲在陶家照顾时年,起码时年不会再受欺负。
至于她,最多两个月,她就能接时年和母亲去镇上。
“娘,时年,你们等我几个月,我安顿好了,就接你们去镇上。”
“恩晴。”
恩晴坚毅的眼神看的陶水直发愣,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好好地,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