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见冷冷嗖嗖的瞪了令墨骞一眼,拂袖而去。
他不管了!
小丫头片子愿意给令墨骞怎么治都随便吧!
反正就现在看来,小哑巴继续胡闹下去,也撑不到宋瑜回来了。
想到令墨骞过去二十年跌宕起伏的人生,李呈见心下又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他在朝堂,三起三落,可论起凄惨痛苦来,还不及令墨骞千分之一。
“我现在是救治你的大夫,还管什么男女有别?”
恩晴说着,自然的将令墨骞裤子褪下去一点。
轰!
一瞬间,令墨骞觉得自己面颊似火烧。
就连一旁的冷箭和暗夜也不知该看哪儿了。
这哪是十几岁丫头片子能做出来的?
偏偏陶恩晴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公子的屁股就那么白花花的露出来一半。
他们心中,莫名有种公子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恩晴接过暗夜手中歃血针,一套行云流水的歃血之后,令墨骞长舒一口气,后背虽然酸痛疲乏,但体内气血却仿佛得到了缓和的余地。
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和无处发泄。
“三天后再来第二次,七天后第三次,十四天后第四次,二十八天后第五次,五次之后再看效果。”
恩晴收好歃血针,抬手擦擦额头渗出的虚汗。
原主身子骨太弱了,一个时辰的行针就累的虚脱。
令墨骞坐起来,寒瞳凝霜,虽说陶恩晴刚刚帮了他,但他经历的那些痛苦伤害,让他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人。
令墨骞突然握住了恩晴手腕,指腹落在她脉搏上。
所谓久病成医,诊脉他也会。
少女脉象单薄虚弱,体寒气虚,再加上刚刚行过针,脉象更是虚弱。
如果有功夫在,不至如此。
“公子若怀疑我,以后每次行针前后都可让你的属下给我号脉诊断,若有问题,我也跑不了。其实恩晴只想早日赚够了银两带着娘亲弟弟离开何陶村,重新过日子。至于父亲,若有机会,也希望能多见几面,在别人眼里他是罪人,但他始终是恩晴爹爹。”
恩晴说完,轻轻抽走自己的手,起身离开。
令墨骞视线落在她背影上,想起刚才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落在自己后背还有……那些地方的时候,莫名的,面颊又似火烧。
“公子,您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暗夜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关切的问道。
李呈见正好走进来,目睹此景,贱兮兮道,“你家公子思春呢,去万花楼给他找三五姑娘来陪他一夜就好了。”
嘭!
李呈见话音刚落,令墨骞就将枕头扔了过去,狠狠砸在李呈见脸上。
“嘶……你这小哑巴,病了还这么大力气?谁愿管你谁管吧,本官不管了!!!”
李呈见因为多嘴挨了一枕头,气哼哼的走了。
恩晴在院子里烧火烧水。
院中寂静无声,只有虫鸣声偶尔想起。
她救令墨骞,是因为想在李呈见身边站稳脚跟,只有如此,才有机会回到京都。
才有可能报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被那几个人推入陷阱的时候也是这么安静的夜晚。
她最信任的几个人,他们联手将她推入她亲自设计的机关陷阱中。
他们早就想她死,一直都在等待和寻找机会。
而她,一直傻傻的认为他们都有着跟她一样的抱负和理想。
结果……
后背冷汗淋淋,恩晴抱紧了胳膊蹲在地上,将自己隐藏于黑暗之中。
她死了,那些人下一步就陷害綦阳王府,赶走天机营的左右副史,清理她留下的一切痕迹。
将她彻底抹去。
但没有人能猜到,她会以小村姑陶恩晴的身份重生。
她回来了!
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
三天后,恩晴帮令墨骞第二次歃血放毒,结束后又是深夜,恩晴去找李呈见请假,想明天回一次何陶村。
李呈见依旧是一副臭脸一张臭嘴,给她规定了严苛的往来时间。
恩晴应允之后就出门了,先去镇上唯一最有名的烧鹅店买了一条烧鹅腿。
她答应过时年的,一定要做到。
恩晴着急赶路回去,何陶村老陶家,陶家祖母看着躺在床上哎哟哎呦喊个不停的陶大山,唾沫星子横飞的骂着哭着。
一旁,陶家祖父阴沉着脸,抬脚踹飞了陶家祖母。
“你个没用的贱老娘们,我就在镇上多待两天,你都看不好孙子!早特么就该休了你!!!”
陶家祖母被一脚踹到门槛上,扶着腰躺在地上起不来。
陶江和汪大琴在一旁看着早就麻木了,陶家祖父是陶家的天,说一不二。
“公爹,这次都怪陶水娘仨,尤其是那个陶恩晴,都是她害了大山啊!她一个罪犯的女儿,堂堂知县大人凭什么留她在衙门做杂工?肯定是脱衣服卖肉了!老陶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汪大琴看着断了一条腿的陶大山越想越气,添油加醋的告了恩晴一状。
陶家祖父也想宰了那娘仨,三个赔钱货怎么能跟他的大孙子相比?
可今年收成不好,陶江夫妻俩家里活都干不好,更别说外面的了,陶家就指望陶恩晴那一百文铜钱了,说什么也不能现在弄死那娘仨。
“男人说话,你个女人插什么嘴?滚去后院!”
陶家祖父正在气头上,舍不得撒给儿子,自然全都撒给媳妇了。
汪大琴不敢还嘴,怯怯的看了陶江一眼,见自家男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灰溜溜的走出房间。
“爷,我不要陶恩晴去镇上!我要她留在陶家伺候我!!给我端屎端尿端洗脚水!村里的长辈都说,去镇上干活的婆娘早晚心野不想回来,陶恩晴那么好看,肯定会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的。”
陶大山嗷嗷喊着,腿断了还想着那事。
“大山,陶恩晴改姓陶,就生是陶家的人,死是陶家的鬼。不急这一会,有爷在,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陶家祖父沉声劝着陶大山,一旁陶江也朝陶大山使眼色。
祖父话都到这份上了,陶大山也不好再闹腾,就等着腿快点好了找陶恩晴算账。
陶家后院,井边。
何时年正弯腰吃力的提着水桶。
恩晴去镇上做工,他见娘亲又要洗衣服生火做饭还要锄地种庄稼,就主动承担了很多粗活累活。
陶家祖母被自家男人踢了一脚,一瘸一拐来到后院,本想找陶水晦气,冷不丁看到背对着自己打水的何时年,想到自家大孙子腿断了躺在床上,何时年这小哑巴却行走自如,陶家祖母顿时来气,迈着小脚颤颤巍巍的走到何时年身后。
“赔钱货丧门星!去死吧!”
陶家祖母喊着,用力推向何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