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强迫自己看寒霆,唇角紧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面对倔强的她,寒霆脸上的狠意渐渐淡了些,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温小姐。”楚菲出声了,打断了三人的僵持。
温暖转头看向楚菲,小声问:“什么事?”
“景深说……”楚菲看了看池景深,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上班时间不要偷懒,公司不养懒虫。”
他才是大懒虫,连说话都让楚菲替他说!
她埋头往大路边走,准备坐公车去晴天大厦拜访几个老客户,看能不能谈下总代理商。
公车上还有空位,她挤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把乌龟塞进自己的大包里。转头看外面时,只见池景深的布加迪正从公车边开过去。
布加迪的车窗是打开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楚菲偎在他的身边,正和他小声说话。
突然,池景深转过头看向了公交车,深邃的双瞳正看向她这边。
有这么一瞬间,温暖有种错觉,觉得池景深就是盯着她在看。
但是他是瞎的,怎么可能正好看过来呢?
布加迪的车窗慢慢关上了,乌黑的车窗挡住了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个要亲热了。
温暖又想,是不是觉得她老实好欺负,所以用她来给楚菲这正牌挡灾?也没道理呀,明明她在暗,楚菲在明!
半天忙活下来,温暖的嘴皮子又磨薄了几毫米。
做销售很苦,很累,还得赔笑脸。遇上那种手脚或者嘴巴不老实的,还老想往年轻漂亮的身体上占点便宜。你还不能真的和他撕起来,只能像打太极一样,把他推回去。
温暖学的不是销售,但她没时间去慢慢挑工作,她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年多她很拼,拼到老员工都佩服她。也正是因为她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才没发现寒霆和林佩如搅在了一起。
“叮……”一脚刚踏上了公车,她的手机响了,是刚刚拜访过的一位客户,乾殊生。她吸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
“温小姐我刚刚仔细考虑了一下你说的事。我觉得还是挺可行的,这样,我们下午深谈一下。”
“好的,乾总,那我现在回来。”温暖一乐,连忙挤出人堆从公车上跳了下来。这一跳,她差点没摔下去。司机骂了她几句,开车走了。
她揉了揉碰疼的膝盖,继续和对方说话。
“不必回来,我们两点半在水墨人生见。”
“水墨?”温暖犹豫了一下,那地方很高档,她不能拎着乌龟过去。她上午都是把乌龟放到前台,才去了别人的办公室。
思前想后,她只能先回去放乌龟。池景深给了她房卡,她把乌龟藏好就行。
她推掉了于厮年的午饭邀约,回去藏好乌龟,在路边小饭店吃了个盒饭,匆匆赶往水墨。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傻眼了。
水墨以前是咖啡厅,现在怎么成了水浴场了?这不是男人们泡澡做按摩的地方吗?
她马上回了个电话给乾殊生。
“对,就在这里面,我在这里陪客户,你进来吧,我们详谈一下。”
乾殊生乐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暖更犹豫了,有什么事不能办公室谈,要到这里来?是想她买单?她最近这么不顺,别又是霉星撞上门来。
她多了个心眼,在楼道口拦住了一位服务生,给了他一点小费,说明原因,请他帮忙去乾殊生的房间打探一下消息。
那位服务生很爽快,和同事换了一下,端着水果盘进了乾殊生的房间。
温暖在外面焦急地等,没过几分钟,那位服务生抱着几只空盘子出来了。
“怎么样,多少人?”她朝服务生招手,小声问他。
“你是NS的?姓温?”服务生压低了声音。
“对。”温暖心一沉。
“快走吧,里面的人想整你呢。”服务生挑了挑眉,快步走开了。
温暖拍拍心口,掉头就走,出了水墨,马上给乾殊生打电话。
“乾总,公司急召我回去开会,我下回再来拜访您。”她躲在街角,用甜得不能再甜的声音说道。
“啥?”对方明显一楞。
“什么?喂……喂……”她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喂几声,挂断了。
刚入行时没经验,也遇上过一回。被人摁在屋角时差点没哭死,最后那人是被她的痛嚎声吓退的,捂着满脸被她挠出的蜘蛛网硬是没敢找她的麻烦。再后来,她就学乖了,再有这种事,她就叫上男同事,或者主动早早买单走人。
躲在水墨的一角等了会儿,果然看到了一个女人匆匆从水墨里出来,虽然戴了墨镜,她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那天在酒吧里被池景深勒令下跪的那个!
又是林佩如指使的吧?
街头人正多,她慢吞吞地往回走,迷茫的目光无神地投向前方。
这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二次分岔口,第一次是父亡母离,她被迫跟着叔叔生活。这一次,她一无所有,连可以依靠避风的地方也没有了。
该怎么办呢?辞职吗?她留在NS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证明给谁看?
当她停到凤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水墨在城南,凤凰在城北。她穿着高跟鞋暴走了两个小时!上了电梯,她索性把高跟鞋脱了,拎着走。
电梯有人,都好奇地指她。她觉得无所谓,最狼狈的时候还能站着,还能泡个热水澡,已经很不错了。
下了电梯,长长的走道被暗光笼罩着,仿佛错入了另一个世界。她拿出房卡,刚刚贴到门上,门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