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垂眸看向倒在她被上的月宴,眼神淡漠。
月宴挣扎起身,一抬眸就对上了月倾的眼,一瞬间的窒息,又想让她放声尖叫——但依旧没成功。
但这次,月倾没再拽她,而是直接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微微倾身,靠近对方的耳朵:“叫什么?你看起来很怕我?”
两次未能成功喊出声,月宴的脸都被憋红了。
下巴被人捏在指尖,对方的力道很大,月宴娇生惯养那么久,还从来没人敢对她这样,一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颤抖着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月倾,你竟然没死!?”
料她狗嘴吐不出什么象牙,月倾掀了下眼皮,慢吞吞的反问:“怎么,我没死,你看起来很失望?”
月宴怎么可能会不失望?
可她有好多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月倾那句话落下的同时,还伴随着深寒刻骨的杀意,即刻间就向着月宴铺天盖地的砸了过去!
月宴从未见过月倾如此可怕的一面,在她眼里,月倾一直都是那般表面清清冷冷看起来高贵,实际就是个令人随意拿捏的废物!
月倾垂眸,眼底泛寒,指尖用力抬起月宴的下巴,逼迫对方与她直视:“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却主动登门拜访,这么急着找死?”
月宴一瞬间眼神慌乱。
她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月倾打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死?成全你。”
伴随着这话落下,月倾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然落下,直直的扣住了对方的脖颈!
然而未等用力,门外这时又传来一阵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月倾侧耳听了下,约莫有三四个人,她眸子眯了下,全身杀气即刻收敛,直接把月宴推了出去松开手,又掀了下被子,自己滑落进去。
月宴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惊恐交加,终于是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完成了刚才没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声的尖叫,仿佛是打破了某种平衡。
外面的人明显是听见了,一瞬间脚步声更加急了,随后是一人率先冲入未关上门的卧房,伴随着极尽担忧的颤音:“倾儿……倾儿你怎么样了!?”
然而当看到门内之人时,来人却是一下顿住:“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宴难掩脸上的惊惧,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娘亲!月倾她刚才想杀我!她一切都是装的,她分明好好的!!”
来人是这丞相府的丞相夫人,也是月倾的生母。
月夫人先是扑到月倾的床边急急的摸了摸月倾的额头,随后对着月宴严厉呵诉:“宴儿,那是你的长姐!还有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倾儿她昏迷了两天有余了,怎么你一来她就想杀你?”
月宴欲要开口解释,门外随后的终于也是赶到,丞相大人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宴儿休要胡闹,你姐姐有哪点不好?如今你要这样陷害她?”
“是啊妹妹,快到我这来,不要乱说。”说这话的是一名容貌堪堪同比月倾的女子,她是月澜,这丞相府中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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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宴有苦难言,最终只能乖乖被月澜拉走。
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直盯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月倾。
而月倾,就在这样的场面之下,缓缓的睁开眼。
挨个把人和自己的记忆对上脸后,她用着大病未愈、极其虚弱、说一句就仿佛要一命呜呼的语气,低低的说了声:“爹、娘?”
一瞬间,满室寂静。
月夫人、丞相大人以及月澜全都扑了过来。
月夫人满脸惊喜:“倾儿你终于醒了!”
月澜攥着月倾的手:“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而丞相则是看了眼后,急急的奔向门外:“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门外陆陆续续刚站定好的丫环家仆,瞬间应是,小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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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丞相、丞相夫人,两位小姐。大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现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体较弱,还要日后多加调养。”被勿勿传叫来的柳太医,把脉结束,对着丞相微微行礼道。
一室人,除了月宴,全体都松了口气。
丞相回礼柳太医:“操劳柳太医奔波一回了,来日定当好酒菜宴请一番。”
“丞相大人谬重了,既然大小姐已无大概,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来人,送柳太医。”丞相忙跟着出去,边吩咐道。
月倾此时半坐在床沿,被子虚虚的搭在腰间,身旁的月夫人还在嘘寒问暖:“倾儿真的没事了?”
月澜在旁笑道:“娘亲,刚才柳太医不是已经说了嘛,姐姐现在已无大碍,就是需要日后多加修养。”
月夫人细细的揉着月倾的掌心:“那就好、那就好。倾儿你想吃什么?娘亲做给你吃。桂花糕?蛋花面?你想吃什么都跟娘亲说!”
二十一世纪的月倾是个孤儿,从小在组织长大,从未感受到半点来自于家庭的温暖。
人情冷暖她虽然行走世间看得很多,但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半点。
如今忽然有了个较为微暖的家,有了个爱护如佳的娘亲,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略微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被月夫人攥在双手间的手,欲要张口,哪料,突如其来的小丫环急切的禀报声打断:“老爷、夫人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驾到,现在已经移步到大堂了!”
丞相和月夫人对视眼,彼此都看得到眼中的诧异。
月澜也愣了下,但旋即马上呵诉道:“不得无礼,大呼小叫的,你是生怕扰不到大小姐修养是吗?”
那小丫环被这一声呵诉吓得缩了缩肩膀。
而另一旁的月宴则是满脸惊喜:“太子哥哥来了!?”
丞相回身安抚了句月倾:“倾儿好生修养,我和你娘亲过去看看。”
月夫人也在这拍了拍月倾的手背:“倾儿再睡会儿,一会儿娘亲去给你做喜欢吃的,澜儿,照顾好你姐姐。”
月澜连声道:“是,娘亲放心吧。”
说罢,丞相和月夫人连忙随着丫环赶往大堂,月宴则是狠狠的瞪了月倾一眼,忙跟着跑了出去。
月倾还记得这个太子,当今圣上尤为宠爱的一个儿子,和自己有着一纸的婚约,不说这个,这人还是害原主陨落的另一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