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凌菡转过脸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努力地调匀自己的呼吸,生怕他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内心的动摇。
“明知故问。”
她感到一阵麻痒,下巴被他的手指轻轻捏住,想要抗拒,却又像是被某种如魔如魅般的力量控制住了,顺从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低下头去,看着他那条被酒泼洒后出现了褶皱的西裤,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西裤,现在被你弄成了这样,你还说不明白我的意思?”司允言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她颌下轻轻抚摸,凌菡只觉一阵异样的麻痒顺着他的手指向袭向她的大脑,说不出究竟是舒服还是难受。
“我会赔给你的。”凌菡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明白,他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以司先生的身份,就算是毁了一条镶满钻石的裤子,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真的?这正好够你半年工资。你是打算一次还清?”司允言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是说,你帮我把裤子换了?”
这是什么样的恶趣味?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坏笑,凌菡心中一阵恼怒,但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万一惹恼了他,被他赶出太子道,那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也就这样白白溜走了。想到这里,凌菡只得强行抑制,心有不甘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专用套间,衣柜里有预备的衣服。”
凌菡按他说的打开了那个大得出号的衣柜,很快就从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名牌衣物中选了一条黑色的西裤。
“不用再选选?”她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反应让他很满意,看她这么快就选好了,挑了挑眉毛提醒她道,“换上之后如果和外套不搭,就重新换,到我满意为止。”
“不用了。我的色感很好。”凌菡一边强忍着不让他看出自己脸上的嫌弃之色,一边走到他背后--毕竟前面还是不太方便的。
“等等。”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转过身来面朝着她,“我讨厌背后有人。”
讨厌背后有人?你刚才明明背对着一群凶狠的恶棍,还旁若无人地拉着小提琴!
绝对是故意在让她难堪!
凌菡心中恨恨地想着,只觉这个男人尽管看上去淡雅如水,风度偏偏,但他的内心简直就是个恶魔。然而对于这个恶魔,她只能无可奈何地一点点去满足他那奇怪的癖好,因为这是她救出父亲的唯一希望。
凌菡不敢违抗,利落地蹲下去,解开他的腰带和西裤的扣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带着褶皱的西裤拉下,生怕不留神碰到他的身体。
她看到他深邃的人鱼线时,心中一阵动摇,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因为她怕再继续下去,会看到更为让她意夺神摇的画面。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托,她便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什么?
司允言凝视着凌菡的双眼,明明可以看出她的所有感受,却始终捉摸不透她的意图。
刚才在酒吧时,她的那种镇定,三成中倒有两成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内心也很害怕,以他敏锐的双眼怎么可能看不出?否则他早已认定,她就是曾经的那个女孩许给他的一个轮回。
如果不是有所目的,想接近他,她没有必要拼着性命待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特意装出这个样子给他看。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和之前那些蠢女人一样,想引起他的注意,以求一夜欢好?
若是单纯如此,在给他换裤子的时候,她的眼光应该是带着渴望与迫不及待的,甚至主动引诱他才对。
但刚刚她的神情,是无可奈何的,没有看错的话,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
--之前他何时被这样的眼神看过?
“身上也被洒了酒。”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在驱使着她这样做,“先给我洗干净。”说着,他没等她回答,便开始动手解领带。
看着他整洁的西装衬衫慢慢地离开他的身体,颀长的脖颈、精巧的锁骨、如古希腊雕塑般线条分明的肌肉依次映入她的眼帘,凌菡愣了几秒,才连忙转过身去,重新调整呼吸。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自己刚才哪个动作让他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些,好想办法将自己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但她却时间没有去思考这个根本无法思考明白的问题,现在的局面已极其尴尬了,如果不满足他的恶趣好的话,刚刚的诸多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再说,他的身材比她在时装杂志上看过的任何一个模特都要好
凌菡努力调整了一番心态,才将最后那个让她觉得可怕的念头从脑中抹去,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卫浴。
看着她神色复杂地进入卫浴,往浴缸中加水,并细心地用手背试探水温,司允言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毛,简单的用毛巾裹住身体,便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