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正好。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那个足以容下两个人的浴缸里。
凌菡窘迫地低头站在浴缸边,时而偷眼瞥视他,想根据他的反应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却见他故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让傲岸而修长的身体上仅有的那条毛巾显出快要松开的迹象,吓得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再不敢抬眼看他。
她的反应让他很是满意。
“站在那里干什么?帮我洗干净。”司允言说着,将左腿从水中抬起,搭在了浴缸边上。
凌菡听话地拿起毛巾,靠近了几步,蹲下后却再不敢有下一步动作。她开始还试着把他想象成一个女人,以减轻心中的抵触,但他的身体实在太过阳刚健美,简单的姿势都明了的透出一种侵略性,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她,这是一个傲岸俊美的男人的身体。
“怎么了?不乐意?”司允言看着蹲在那里不敢伸手的凌菡,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还是说,你想要达到的那个目的,并不值得你做这么大的牺牲?”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分不快:在琅市,能直接地与司先生肌肤相亲,对于无数少女来说这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奖赏,而这个女人却把这当成了为达到目的而进行的付出?
“什么目的?”凌菡抬起头来,装成困惑不解地看着他,心中的不安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难道真的察觉到了她的目的?如果是这样,她就算不被他赶走,以后要想从他口中得出线索只怕也难如登天了。
“大概是跟我睡觉。”司允言没有猜出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现在,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对他而言已并不重要了,他只想看到这个女人窘迫尴尬的表情。因为她像在戏弄他一般的行为已触动了他心中那不可一世的征服欲。
“你会让我如愿吗?”凌菡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如是反问道。
她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她也知道父亲绝不会希望看到她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筹码,只是在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中,再没有比这更快更直接的了。
他抬眼看了看她,一眼便看出了她脸上的凄楚神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伸向她的脖颈。凌菡打了个寒颤,她能感觉到不舒服的感觉正随着她的脖子慢慢向下游去,只得皱眉忍耐。在他的手终于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终究还是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去,坐在了地板上。
“你在耍我?”司允言收回了手,嘲弄般地睥睨着她,神色颇为得意。
“不是。”凌菡低着头,心中方寸大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玻璃人一样,一眼就能看透,一碰就能打碎。
“证明给我看。”
听到他这如同命令般让人不敢抗拒的短短几个字,凌菡明白,现在已经处于骑虎难下的窘境了,放弃机会全身而退,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献给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她必须选一个,而要救出父亲,选择就只能是第二个,因为此时放弃,他就会立马猜出她别有目的,以他司先生的手腕,如果怀疑她,要查出她的来历并不困难,而一旦他知道了她的目的,所有的线索都将随之断掉。
“好。”随着简单而坚定的回答,凌菡毫不犹豫地起身,走进了那个宽大的浴缸,将身体伏在了他身上。
被水浸得湿透的衣服下,她曼妙玲珑的身躯几乎纤毫毕现。但他却视若无睹一般,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用嘲弄般的目光紧紧地逼视着她的双眼。像是在问她:就这样?
看到他的反应,凌菡心中稍稍动摇,然后便如同赌气一般用双臂僵硬地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使劲将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在感觉到他没有任何反应后,凌菡才想起了在小说中看过的情节,笨拙地用嘴中的三寸柔软分开他的双唇,并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的吻技实在太过生疏笨拙--毕竟这是她的初吻。
她睁开眼睛,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凌菡只能心一横,将手伸到他的腰间,就要拉开他身上最后的遮掩,却见他缓缓伸出手来,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推,随着一阵水花飞溅,她被推倒在了浴缸的另一侧。
凌菡心中一紧,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当下的氛围让她心中开始害怕起来,但又不敢违逆,只能闭着眼睛不安地等待着。
等了许久,却并没有等到她所害怕的那个场景,卫浴安静得像是他已离开了一样。凌菡缓缓睁开眼,只见他已穿上了一身洁白的浴袍,站在浴缸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了?
凌菡心下好奇,想要开口问他,却又停住了。刚才的行为已经耗尽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现在她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希望他放过她,还是继续下去。
“你”
司允言欲言又止,因为卫浴外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
凌菡心中一阵尴尬,惶恐,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做贼心虚。也不知道进来的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她--现在这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是她正在勾引这个男人。
“司先生,在吗?”
卫浴外传来了一阵娇柔甜美的女声。
凌菡愣了一下,转而,眼中的尴尬神色全都变成了愤怒与怨恨。
这个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它的主人,就是当年用卑鄙手段整垮凌氏工业集团的帮凶--安琪珠宝贸易集团的大小姐,乔爱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