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来到将军府大厅的时候,欧阳禹,段姚,和大将军夙违正坐在一起品茶。
这是夙月第一次见到记忆当中原主的父亲。
他身姿健壮却不显魁梧,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由于常年驰骋沙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似乎将旁边的欧阳禹都生生压下去一大截儿。
视线偏离,看向两位客人。
欧阳禹穿着一身墨色缎袍,眉目俊朗,一如既往的,始终摆着那张死人脸,脸上的淤青若是不仔细当真看不出来,只不过后脑那个大包,似是没那么容易消除。
段姚今日摒弃了以往的穿衣风格,像是为了迎合欧阳禹这一身黑似的,特意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此刻配上她脸颊两缕垂下来遮挡脸部肿胀的长发,倒有几分病娇白莲,小鸟依人的姿态。
就是嘴角有些发紫。
因此,她总是拿起小帕子娇笑,含羞带怯的试图掩盖住。
夙月勾起一丝笑,径直走进去,招呼都没打便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段姚对面的位子上。
夙月此般无礼,让欧阳禹眼神里的不屑和厌恶更甚,轻轻哼了一声。
倘若不是段姚缠着要过来示威泄愤,他也正需要如日中天的丞相一家人的支持争夺皇位,哪里会这般纵容段姚无理取闹?
况且……
他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探究,微不可察的扫了眼夙月。
之前夙月的举止太过于反常。
以往忤逆他都不敢,那一日却一反常态把他一顿毒打。
他此来之二,便是想要一探究竟,也想要根据段姚准备要说的话,探探夙月的反应。
保不准,她就是在用妃嫔惯用的把戏,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呢?
欧阳禹的小动作很难察觉,房间内除却夙月本人以外,无人察觉。
而见正主来了,段姚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和得意。
拿着手帕掩着嘴道:“月儿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夙月挑眉:“我有让你们等?”
段姚被噎的脸色有点发红。
但想到此行目的,不由得重新笑了笑。
看着夙月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挑衅,姿态却楚楚可怜:“月儿,我和禹王情投意合,你不能因为禹王无心与你,你就如此咄咄逼人,处处针对于我,你和禹王之间没有缘分,是上天注定,与我没有关系,这般迁怒于我作甚。”
这句话一落下,主位上的夙违登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欺负他闺女欺负上门!
当他不中用了不成?
他重重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威严着脸要开口,夙月却已经先他一步嗤笑出声。
“情投意合?他以前对我献殷勤的时候,可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将军府稍有了点下滑的趋势,他就立马投奔于你了,还倒打我一耙说我纠缠着他。要是哪天丞相睡睡觉死了,丞相府败落无用,他会像现在这样宝贝你?早把你扔大河里了!也不知道捞着这么一个墙头草的渣男,你哪来的勇气跑我这来示威。”
夙月说的漫不经心,末了还看着欧阳禹补了一句:“对了,我以前头脑发热送给你的贵重物品,想了想,就不需要你还给我了,毕竟……”
她顿了顿。
“喂了狗的包子,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夙月说完,悠然的靠在了座椅上,语气中的不屑,让欧阳禹的脸色黑的难看:“夙月,你不要太过于放肆!”
段姚更是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咬了咬后槽牙。
姣好的面容起了几丝狰狞的裂痕。
“你简直罪大恶极,居然辱骂禹王是狗?我看你说这番话,无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禹王向陛下求了圣旨,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一个月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禹王妃了,往后,还请你不要纠缠着禹王。”
说罢,她得意地仰头看了眼夙月。
她身后的小丫鬟也是不甘示弱,从段姚的后面绕出来。
站在段姚座位前面,狐假虎威的看着夙月:“区区大将军之女,让禹王和禹王妃这般好等,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