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这里,以安柔的身份,与品味无关,只因她是他的妻子,没有人比她更有坐在这里的权利,顿觉百感交集。
安柔精神恍惚的坐进副驾座,不等系好安全带,施洛辰就发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停车场。
施洛辰不看安柔,也不跟她说话,自顾自的开着车。
安柔透过雨水淋漓的车窗看见的街景,如她的人生般模糊失真,一时难以分辨自己是梦是醒。
十五钟后,安柔才发现施洛辰将车开上了滨海路,这个方向与永安大厦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她问:“不回永安大厦么?”
老半天,他才冷冷的回了句,“你不是一直想住进施家的滨海别墅?”
安柔知道那栋别墅,曾是施洛辰的爷爷修建的私人度假别墅,后来他妈妈戴静蓉喜欢那里的景致,他爸施伯安就在原址推翻重建了那座欧式别墅。
传说施伯安很爱戴静蓉,只是不知道那么爱戴静蓉的施伯安为什么会开车撞死了她。
那个别墅至今还是施家的主宅,施奶奶每次回国都住这里,她曾说看见这里伤心,可看不见更难过。
施洛辰的回答是属于真正死去的安柔和他之间的事情,这是取安柔灵魂而代之的她所不清楚过往,所以她只能沉默。
静静的看着她偷偷爱上的这个男人,他瘦了,表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峻,只是还喜欢穿度身裁衣的手工西装和定制的真丝白衬衫。
在安柔失神时,施洛辰突然转向急刹车,尖锐的刹车声过后,施洛辰咒骂了句,“该死。”
惊魂未定的安柔捂着心口,视线从车前的护墙转向施洛辰,竟愕然的发现一枚心形吊坠从他的袖口脱了出来。
尽管那坠子剧烈的摇,可安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熟悉的荼靡花一如既往的折着幽幽的冷光。
安柔没想到令她付出了生命的银链子居然被他缠在了手腕上,他为什么戴着那条链子?生意人随身携带死人的遗物,不会觉得压点气么?
心猛地揪痛了,无法反应,眼珠子条件反射的随着那吊坠的行迹转动。
静默半晌,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还戴着它?”
施洛辰拧着眉头侧目,目光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安柔自顾自的补充了句,“你对雪兰她……”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施洛辰怒声打断,他说:“够了!我一直以为你很天真,如今看来我才是最天真的,你们父女俩果然是一路货色,你不是想我想的顶着雨都要往我家跑么,那好,下去,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外面大雨磅礴,安柔不相信施洛辰会这样对她一个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病人,可她错估了他的绝情,他竟然连一把雨伞都没留给她。
望着扬长而去的红色跑车,安柔目瞪口呆,这里没有避雨的地方,她以为他一会儿就会回来,可她的衣服全透了,也没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