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封天逸慢慢抬首看向暮坤宫的方向,如墨般的深邃眸子布满讳莫高深,薄唇紧抿。
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若非留着她还有用处,他怎会留她到现在。
此时暮坤宫后院内,白钰忽略那群后妃面上的泫然欲泣,招呼着芃绘分给那些宫女些,让大家都尝尝味道如何。
虽然这里调料不多,但烤出的那种味道让她觉得熟悉不已,她也吃了不少。
纵然鼻尖萦绕着食物的香气,甚至还能听到烤出来的油滴进木炭中发出的滋滋声音,可想想自己身上穿着这么伤风败俗的衣服,众嫔妃哪里还有胃口去吃饭!
柳嫔红肿着眼眶,心中一阵埋怨,接过白钰亲手递来的烤串,只能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低头如同嚼蜡般地将烤串吃下去。
白钰吃饱喝足后,用锦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不以为然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那群妃子如释重负,纷纷起身行礼恨不得插翅膀飞回自己的居所。
哪知她们行礼刚刚起身,白钰将锦帕交给芃绘,起身越过她们时轻描淡写道:“对了,哀家这里衣服多,等会儿回去都拿回去几套,日后哀家希望你们能将这份恩赐记在心里。”
什么是记在心里?不就是整天都穿着!
柳嫔身形微微摇晃,正欲反驳,可想想刚刚在白钰那里吃过瘪,她硬是将到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芃绘让宫女将后院收拾妥当了,她则跟随白钰离去。
吃得多了些,白钰难受得厉害,就在殿里来回踱步,手肘处的披帛因她走动而肆意扬起,鬓间的金步摇发出叮铃悦耳的声音。
芃绘倒了杯茶放在桌上先凉着,而后站于一旁,看着白钰面色上的冷静淡然,越发觉得她这种神情与她那张看起来软糯糯的模样不太符合。
片刻后,见不到封天逸到来的白钰没了耐心,冷着一张脸,走到木椅上一屁股坐下去,端起桌上的茶就往嘴里送。
她都做得这般过分了,怎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传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白钰终于是再沉不住气,让芃绘找个宫女出去打探打探有没有什么消息。
用晚膳的时候,芃绘一边儿替白钰布菜,一边儿不冷不热道:“娘娘,听说柳夫人今天下午递了牌子入宫,估计明天一早就该来人进宫了。”
白钰眉梢一挑,吃着菜,含糊不清道:“还有什么消息?”
芃绘微微摇头,“没了。”
白钰瞬间将筷子放下,垮下神情来,可转念一想,明天柳夫人进宫极大可能是为了今日之事!说不定能将闹出些动静来!
这两天白钰也打探清楚了,像柳嫔那种妃子,等新皇登基后是断然不能留在宫里的,届时封了太妃,便送去寺里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她就在想,如果她也能去了那寺里,那能逃走几率可远比在皇宫里多得多!只可惜她身为太后,根本不会被送去寺里,除非她犯下大错!
所以她必须使出全身力气在后宫兴风作浪,赶紧让朝堂里的那些老古董看不得她,将她也扔进寺里去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