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宫门的大道上,人已经很少了,一辆马车正往宫门处疾驰。
马车内,君凌霄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总也挥不去那星星点点的荧光。
梨尘忧心忡忡的坐在旁边,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主子,皇子妃要真是去抓了,一整宿都回不来的,这彻夜不归的罪名……”
君凌霄没有睁眼。
梨尘又不放心的解释道:“主子,属下只是怕皇子妃的罪名,会连累到您。”
“她不会不回来的。”君凌霄十分笃定的开口。
想起那个女人在她那庶妹面前,一点点口舌之争都不愿吃亏的的样子,是心眼极多,心思缜密的。
不可能因为他的一个无理的要求,把自己陷入受罚的困境内……
哼。
这个女人不是想讨好他吗?
他道是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是讨好他重要,还是她自己重要?
车夫在宫门口掏出腰牌,马车一刻都没有停留的进了宫。
回到白梨宫君凌霄就去了书房,梨尘接到手下口报,脸色一沉就跟进了书房。
“主子,皇子妃……”
君凌霄冷笑一声,随手从案上拿起了一本书,“是回来了吧。”
梨尘:“皇子妃带着蓝儿……借了一艘小船,在抓萤火虫。”
主子,又打脸了吧。
君凌霄脸色骤变,“……什么时辰了。”
“距离宫门关闭,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啪!”
君凌霄把书扔回了案上。
这该死的女人!
当真要给他惹事吗?!
皇子妃晚归受罚,他也难辞其咎。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本皇子就在这里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回来。”他在椅子上坐下,神色凝重,漆黑的眼里泛着危险的气息……
梨尘识相的退了出去。
凌晨,司玉卿抱着满满一袋子的萤火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不多,也看不见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天已经亮了,蓝儿躺在船舱里睡着了。
她叫醒了蓝儿,就准备回去。
“你拿着。”司玉卿把一袋子的萤火虫交给蓝儿,“我估计进宫之后走不到白梨宫,我要是被人带走问罪,我就说你是去宫门接我的,你拿着这个回去给七皇子,不用管我了,听见没有。”
蓝儿想开口劝几句,却什么都没有说,接过袋子就点了点头。
果然,拿着腰牌进了宫门之后,没走多远,就迎面来了几个宫女太监。
为首的,正是上次传良贵妃口谕的老太监。
司玉卿把蓝儿往旁边一推,就迎了上去。
老太监捏着兰花指,指着司玉卿“七皇子妃,在宫外彻夜不归,可知该当何罪?随老奴领罚去吧!”
司玉卿无所谓的笑了笑:“良贵妃既然知道我是彻夜未归,不派人早点出去找我,却等天亮在我回去的路上堵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老太监一愣,可见惯了牙尖嘴利的他,神情很快恢复正常,随后笑道:“那七皇子妃,就跟老奴走一趟吧。”
……
明鸾宫。
这是这辈子第二次来到这里,但是来这里的原因都差不多。
“给良贵妃娘娘请安。”
司玉卿缓缓跪下,给她行了个大礼。
虽刚过凌晨不久,良贵妃已然穿戴整齐,坐在凉塌上,高贵华美之气显露无疑。
她的一双桃花般的眉眼从司玉卿的身上飘过,淡淡的开口:“七皇子妃,昨夜彻夜未归,可知罪。”
司玉卿一脸坦然,决定留下去抓萤火虫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处罚。
“妾身知罪,甘愿接受处罚,请贵妃娘娘降罪。”
良贵妃一口凉茶含在口中,探究的打量了司玉卿一番,眼里泛出一抹不屑的光。
“你向来深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本宫若是贸然处罚了你,岂不惹来太后和皇上对本宫嫌隙。何况,你未嫁入宫之前,彻夜未归这种事情,对你而言,已然是家常便饭一般了……”
司玉卿忍住没有翻白眼。
要罚的是你,怕惹麻烦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妾身已经嫁入宫内,便是后宫之人,做错了事情,坏了规矩,受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司玉卿低着头,顺服的话,让良贵妃脸露笑意,看上去甚是满意。
“何况……”司玉卿眼底泛着狡黠,继续道,“前皇后已故多年,良贵妃娘娘管辖六宫之事,处置违规的宫人这种事情,对娘娘而言,也是家常便饭一般,皇帝舅舅和皇祖母定不会因为家常便饭这种事情而对娘娘有嫌隙的。”
这话说的及有水准。
良贵妃微微一惊,没想到司玉卿会说出这种话来。
小妮子会挑话说。
之前竟是没看出来,想必是个有心眼的,不像从前那般蠢笨呆傻。
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的儿子了!
“司玉卿。”良贵妃直呼她的大名,“在本宫的面前,收起的你的那点小聪明,从前装傻扮痴,如今是处处有心机了,恭维的话本宫听的耳朵起茧,别以为说了两句好听的就能减免责罚。”
司玉卿还跪在地上,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而听了良贵妃的话,却没经过同意,自己缓缓抬起了头。
她淡雅清秀的脸上微带疲倦,眼里暗藏深意的直视着良贵妃。
“贵妃娘娘,我只是个皇子妃,您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花心思,皇帝舅舅后宫佳丽三千,每年还都要新晋秀女,您还是多操心其他人吧。”
“你……”
良贵妃当即脸色一变!
那后宫佳丽三千,每年新晋秀女,仿佛成了她的逆鳞一般!
“本宫例行公事,处罚不守宫规,彻夜不归的皇子妃,你竟有这么多说辞?!司玉卿你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