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李卫东耸了耸肩膀道。
“留在这里等我,如果你说假话或者跑掉了,我会找到你的。”墨镜哥转身骑上了摩托车,呼啸远去。
“真是个怪人。”李卫东摇了摇头,回到了车上,却并没有走。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虽然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且荒唐,但既然答应了墨镜哥,他就要做到。
点起了一枝烟,李卫东放响了车里的音乐,静静地等待,就在他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摩托车引擎咆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墨镜哥真的回来了。
李卫东一个激灵,赶紧下了车子,就看见墨镜哥正摘下了头盔,转头望着他,眼里透着一丝歉意,“刚才我去打听了一下周围的人,又重新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你做得没错,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没事儿,误会消除就好了。”李卫东赶紧摆手道。
“嗯”墨镜哥点了点头,“你为什么没走?”他突然间问道。
“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走?况且我已经答应了你,就要在这里等你回来嘛。”李卫东笑道。
“不觉得荒谬无聊?”墨镜哥再次问道。
“是有点儿”,李卫东笑了,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但我觉得值,如果都像你这么有侠义心肠,或许这个社会就没有那么多恶事发生了。”
“你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墨镜哥拉下了头盔面罩,调转车头,向他摇了摇手,“有缘再见。”
油门响起,他瞬间远去,不见了。
“真是个怪人。”李卫东摇了摇头,也上了车子,一路往家赶。
路上回想起这一幕幕,自己都禁不住哑然失笑,这算什么事儿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卫东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闷在家里不停地熬药、装瓶,不过,因为那天受了墨镜哥的刺激,空余时间还上网查查关于格斗博击的教学视频什么的,有模有样地比划了几下,可怎么比划都感觉对付普通流氓或许还可以,对付那位墨镜哥,怕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不过他也坚持着练了下去,虽然是瞎练,但也多少摸到了一些心得体会,如果再像以前遇到光头强那些流氓时,或许未必会那么狼狈了。
忙了三天的功夫,终于又熬好了一批药,先起早送到了贺大鹏那里,然后就收拾了一下家里,准备忙着搬家。
因为老妈已经将市里的屋了全都收拾完了,专门挑个黄道吉日准备把家先搬过去。
光头强听着信儿自然也要赶过来凑热闹,拍着胸脯跟魏春香,说“老妈不用你们动一根手指头,我全包了”,也惹得魏春香笑个不停,直夸这可真是个仗义的好孩子。
娘俩个在屋子里忙活着将东西打包,魏春香大包小包的包了一大堆,这也舍不得扔那也舍不得扔,让李卫东哭笑不得,不过也由她,老妈过苦日子过惯了,舍不得扔东西倒也正常。
正当娘俩儿在那里等着光头强的车子,同时美滋滋地说着到了城里以后怎么办怎么办的时候,便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卫东和魏春香好奇地出去一看,就看见村子不少人都往村东头的那片地里跑,那边好像还传来了阵阵骂声与哭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赵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魏春香就跟旁边一个扛着锄头匆匆往那边跑的中年汉子询问道。
“好像是村里的机动地被咱们村主任袁鸿途低价包给外来的人,老支书还有几个村民不同意,被打了,咱们村的人都围着袁鸿途说理呢。”那个赵大哥急急地说道,便又跑了过去。
“啊?咋还动手打人了?伤得重不重?”魏春香吃了一惊,急急地问道。
“好像头打破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赶紧过去看看吧,袁鸿途实在太欺负人了,原本这机动地说好了要建合作社大家伙儿一起种雪寒韭菜的,也算是为咱们大家搞创收了,结果他偷偷摸摸地就包给外面的人了,据说还是一个流氓,才一千块钱一垧地,一包就是五十年,而且钱都揣进他兜里了,咱们一分钱都捞不着,太黑了这也……”那个老赵大哥边跑边怒气冲冲地道。
“那是咱们的村里的地,凭啥包给外面的人?还这么低的价钱,简直就是混蛋。”魏春香的好脾气也气坏了,拉起了李卫东,“走,儿子,咱们去看看。”
李卫东也皱起了眉头,心下间一阵气愤,那个袁鸿途是去年刚上来的村主任,老支书,也就是蔡小玉的老爸蔡千万年初得了场病,身体不太好,也便撒手让他去管村子里的具体事务,基本不怎么管事,没想到,这家伙就开始胡作非为了起来。
先是卖了村里的林地,然后又卖了村里的一个老砖厂,现在可倒好,居然又卖起了村里的机动地来,还敢动手打人,实在胆大妄为,太过份了。
几个人便向着村东头机动地那边跑了过去,刚到了那边,便听见一声大嗓门嚣张地响了起来,“你们这帮贱民,都他妈闭嘴,草你们个妈的,是不是平时对你们太好了把你们给惯的?村里的机动地我就卖了,又能怎么样?爱他妈哪儿告哪儿告去,今天谁再敢拦着买地的客户机械进地,我他妈就对谁不客气!”
李卫东边走边皱眉望过去,就看见高处正有一个紫红脸膛的汉子在那里挥舞着一根棍子,唾沫纷飞地骂道,那就是村主任袁鸿途。他远处还停着几辆面包车以及几辆耕种机器,有几个人靠在机械上抽着烟,望向这边看着热闹。
人群中间处,老支书蔡千万正捂着满是鲜血的头坐在旁边的草垛上呻吟,他老婆赵艳华在旁边低泣着,面对着袁鸿途的嚣张气焰,赵艳华平时的傲气劲儿也不见了,只敢在那里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