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丁安安准备上公交车,秦慕白喊住了她:“上车。”
丁安安回头,有些犹豫。
“迟到了可是要扣工资的。”秦慕白薄唇吐出几个字。
最后四个字像是紧箍咒一样,比什么都管用。
丁安安现在非常非常缺钱,实习生的工资本来就少得可怜,再这么一扣,就没剩多少了。
当她坐好后,还不忘提醒秦慕白:“秦总,能开快点吗?”
车子稳稳当当地开动,丁安安又说,“对了,到时候在公司后门停车吧。”
“嗯。”秦慕白淡淡的回了一句。
一路上丁安安心情都有些忐忑,有些担心在公司门口被同事看见了。
秦慕白总是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臭脸,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这回挑了近道,车子开得飞快,最后也低调地停在了公司后门。
还有十几分钟才上班,时间绰绰有余,丁安安不禁感叹:还是有个车子方便点儿啊。
丁安安道了谢后,直接往办公室走过去。
以前总是踩点到的,今天提前了几分钟,主管那张总是黑着的脸,此时表情都好看了不少。
不过也仅仅是脸色好看那么一点点,该压榨的时候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主管看她好说话,像往常一样直接扔给她一堆图纸让她去修改上色。
丁安安皱了皱眉,看着周围的同事还有时间打游戏,只能暗自叫苦,谁让她是物美价廉的实习生呢。
还有两个月才能转正,咬咬牙熬过去就好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本来以为这些图纸是一天的工作量,没想到主管看了一下进度之后,阴恻恻的来了一句:“小丁,没看见大家都马不停蹄的飞快工作吗?你还在这儿慢吞吞的磨洋工呢?”
恕她眼拙,还真没看见。刚才还看见旁边的那位同事在玩游戏,此时她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还不是慢吞吞的在画线稿。
末了,主管还补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现在的年轻人,不办事还想有高工资,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主管明显是对她有意见,一天变着法在压榨她,挤兑她,什么琐碎的事情都丢给她做。
不知道实习生是不是大抵都是如此,丁安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办法只好加快进度了。
只是到了上午十点左右,丁安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晚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再加上昨晚没休息好,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有些撑不住了。
不过当她看见主管黑着脸在办公室里面巡视的时候,咬了咬牙,算了,还有一会儿就能下班吃饭了。
只不过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她只是有些渴了想要站起来接点儿水喝,刚一站起来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秦慕白坐在她的旁边。
看她醒来了,秦慕白将旁边的一个纸袋子递给她,看到她询问的眼神,开口道,“医生说你低血糖,没吃早饭,工作太辛苦才会晕倒。”
有那么一瞬间,秦慕白真的以为自己是黑心老板了。
“秦总怎么在这儿?”丁安安有些担忧,他们该不会都知道了她和秦慕白的关系吧?
秦慕白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对她说:“放心,是王主管送你来的。我刚来没多久。我让他们回去了。”
丁安安这才松了口气,低着头吃粥。
秦慕白看着她这反映,只觉得奇怪。别的女人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绯闻是传的越凶越好,别人都当真最好。
丁安安倒好,避他如蛇蝎。
平时在公司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下班溜得比兔子还快,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大概结了个假婚。
丁安安狼吞虎咽的吃完后,才看了看手机:“糟了,快两点了。”
上班迟到扣工资的啊,丁安安一下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泱泱的。
“下午给你放假吧。”
那我的工资呢!扣吗?
秦慕白看着她的表情,机智的解读出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无语,“不扣你的工资。”
丁安安也没有推辞,黑心公司,压榨员工,有免费的假期,不要白不要。
不过看着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共处一室,让丁安安觉得很是别扭。
没一会儿,医生进来了,对丁安安说:“丁小姐,你有点贫血,一定要按时吃饭,工作也别那么拼,这么年轻,别要钱不要命了。”
丁安安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不过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了。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丁安安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再次叮嘱:“正好赶上周末,多休息休息吧,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早饭一定要记得吃。”
医生走后,丁安安立刻就想逃出去。
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秦慕白喊住了。
“对了,正好放假,我们谈谈婚礼的事情。”
一听到“婚礼”两个字,丁安安心里就叫苦。
领个证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弄个婚礼?又不是真的结婚。
“不……”
丁安安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秦慕白继续说:“婚礼不会公开。只是做给我爸妈看的。只要你答应,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丁安安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外婆的手术费。
可就这么问他要合适吗?
“说吧,恐怕还真没几件事我办不成。”秦慕白看她犹犹豫豫的,便开始催促。
丁安安深呼吸几口气,在心中念了好几次,才完完整整的说出来这句话:“可以给我三十万吗?”
秦慕白的无言让整个空间安静到尴尬。
秦慕白先是一愣,转而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最后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还当丁小姐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没想到……”
那抹讥讽的笑容,玩味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丁安安沉着脸,想起来那一纸荒唐的结婚证书,此时只觉得连空气都在嘲讽她,他们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