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承,特招生的耻辱是无以复加的,有些人极力掩饰自己是特招生的事实,目的就是不会受到今天这样的待遇,乔凡也是其中之一。
荆慕顾目四盼,他们所有人的眼神,里面的讥诮,还有蔑视,都好熟悉。
“她母亲一定是妓女吧?不然怎么能养得起一个小白脸?”
“我看也差不多了,看她一身骚气,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是了,那些人的嘴脸,和当初那些充满嫉妒的人别无二致。
人为什么要循着自己的想法来评判别人?为什么会有上下等级之分?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就会有恃无恐吗?
“够了!我和谁在一起不用你操心吧?”荆慕几乎是鼓起所有的勇气说出的这话,她在心里不停催眠自己,她不需要怕白寅,至少他们是旗鼓相当的。
本还以为荆慕会夹着尾巴带着乔凡灰溜溜的离开,可是她突然的反击却让白寅始料不及,不禁轻嗤,“以前我就听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看来果真如此啊,瞧这丑八怪,竟然开始护短而公然抵抗我了!”
原来是这么引人注目的啊?恶心。
人长得恶心,做法也恶心。
在信承,很少听说白寅去针对哪一个人,没想到万年不遇的事情,在这届新生入学便看到了。
可是白寅越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越有霸气,围观的女生再也控制不住惊叫起来,就连男生也为之动容,自惭形秽,觉得今生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白寅了。
“随你怎么说了。”丑八怪?荆慕的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这个世界还真是亘古不变的以貌取人,荆慕回身拉起乔凡的手,她感觉得到乔凡还在瑟瑟发抖,也看到了乔凡被牵着时愕然的表情,停顿了一下脚步,便要公然从白寅身旁走过。
白寅冷哼一声,打掉荆慕和乔凡牵着的手,这一幕实在太恶心了,恶心到他再也没办法看下去了,眼中笼了一层冰冷,靠近荆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恶心?”
恶心那两个字让荆慕身子一僵,小时候伴随她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总是要刺耳很多,不论时间过了多久,一如既往。
“那拜托你让一下,别让我恶心到你。”荆慕的声音极小声,甚至声音还在颤抖,她重新牵起乔凡的手,正往前走,白寅扬起胳膊,正要奋力向荆慕的脸上甩去,却被一只手握住。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包括荆慕。
“打女人吗?这个习惯可不好。”
来人沉声说着,嘴角带笑,不过老实说,他长得一点也不差,眼睛是单眼皮,细长细长的,一笑就眯成一条缝了,鼻子高挺,下嘴唇厚厚的,上嘴唇是一个好看的形状,具体是什么形状荆慕说不出来,就是那种总是觉得上扬的感觉。
他一讲话就会露出一排雪白的皓齿,两颗门牙要大一些,可是剩下的牙齿就小小的,整齐的排列在牙龈上。
“南烨旬?”
不错,就是南烨旬,绘画系的尖子生,爸妈都是在美术界有着举手投足的地位,他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叫南雨薇,就是现在他们所穿着校服的设计师,不过只有他传承了父母的衣钵,那个倔强的妹妹就跑去了服装设计。
众人唏嘘,要知道,南烨旬是很少与人有交集的,不过和白寅的关系倒不错,两家是世交,听说南烨旬兄妹和白寅是青梅竹马。
“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寅的手从南烨旬的手里挣脱,回头若无其事的问道,好像没有因为南烨旬驳了他的面子而恼怒,也好像此刻再没有其他人。
“嗯,前天回来的,偷了两天懒。”南烨旬嘴角总是挂着笑,说话温柔的不像话。
“回来都不打招呼,我去接你也好啊!”白寅把胳膊搭在南烨旬的肩膀上,看起来关系是不错。
荆慕垂下眼帘,对南烨旬敛首一礼,算是道谢了,便和乔凡一起离开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烨旬和白寅的身上,哪还有人会注意到那样平凡的荆慕,即使刚才他们是主角。
望着荆慕的背影,南烨旬脸上的怫然几不可查,她不是叶家集团的千金吗?怎么他们都说她是特招生。
叶家集团在萝城属于商业大鳄了,信承学院也持有股份,不过只有百分之十九,只是相比白家来说要少,但叶家倒不注重这一类,主攻服装,萝城有百分之七十的服装大楼都是叶家的。
不过听说叶家集团总裁是女人,也就是荆慕的母亲,荆慕的父亲是入赘的,整天无所事事,可荆慕的母亲因为太爱丈夫,所以女儿跟着父亲姓。
看来荆慕要和叶家一样比较低调了,只是叶家那样庞大的地位,想低调都难了。
“寅,你认识刚才那个女孩?”南烨旬回过神,看着白寅问道。
白寅坐回了位置上,吃了一口饭菜,已经凉透了,把勺子放回餐盘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身子往后一靠,轻蔑道:“她?不认识,不过是一个千方百计引我注意的人罢了,从开学第一天她就开始不安分了。”
关于荆慕的传闻南烨旬从法国比赛回来就听说了,曾经他和荆慕有过一面之缘,回到学校他还以为是重名,不过见到荆慕本人的时候,虽然她脸上布满红斑,刘海也明显短到了眉毛上头,可以说是丑到了境界,但依旧不影响南烨旬认出她。
那次见荆慕的时候,荆慕十二岁,南烨旬十四岁,那是为荆慕办生日宴,叶家请的宾客很少,不过其中就有南家,听说叶总裁很喜欢南烨旬母亲的画,所以很诚心的邀请了南家。
那次的生日宴南烨旬总是记忆犹新,当时的荆慕身上穿着白色的小洋裙,像乱如人间的天使,脸上带着一些婴儿肥,青丝如墨眉如黛,明眸似水,削肩细腰,黑眸沉静而内敛,与人交谈的时候左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南烨旬想着她也许笑起来会深一点吧,只是别人问一句她答一句罢了,总是低着头,浑身不自然的样子。
“只有十二岁就已经是美得一塌糊涂了,长大了可不得了。”这句话是南雨薇说的,南烨旬怔然,早就被众星捧月习惯了的南雨薇,竟然也会这样感慨一句,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