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叫白寅

发布:01-30 13:59

档案室里静悄悄的,就连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荆慕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宇文雁蓄意为之,冷笑一声,看来要先想办法离开这儿了。

门刚才荆慕试过了,确实反锁了,档案室平常几乎没人过来,又在教师楼三楼的角落里,教师们更不可能经过了。

那么……只能靠自己了。

档案室的窗户被木板封得死死的,如果荆慕就在门口呼喊也是白费力气,这点她也是知道的,碰巧手机落在了教室,不过转念一想,即使自己拿着手机又能怎么样?在学校除了南烨旬,对谁都难以张口,母亲的话,更是不想麻烦她。

叶白晴为那个家付出够多了,荆慕又怎么会那么不懂事。

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光线,外面的光透着木板的缝隙照进来一些,足够让荆慕分辨方位了。

只要把木板拿走,从窗户离开,也是可以的。

不……应该说,当下只有这个方法可用了。

荆慕在地上找了一根木棍,把一张桌子挪到了窗户旁,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用木棍把钉在窗户上的木板艰难的一块又一块撬下来。

如果你还把我当做高中时期那个能忍则忍的人,那么宇文雁你就打错了算盘了!

残阳从西山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光线透过窗户照进了档案室,映在荆慕渗满细汗的脸上,像是镀了层蜡。

还是成功了,见到光的感觉,真好。

一直以来,荆慕以为自己喜欢将自己藏在黑暗的地方,她害怕所有亮的东西,可是此刻,明明她在期望光明来临,虽然只是黄昏,虽然马上迎来的就是黑夜,荆慕发誓,再也不要蜷缩在黑暗之中。

荆慕奋力的推开窗户,她脚下踩着的桌子因为常年在档案室这样黑暗潮湿的地方,早就有地方被虫子蛀了,刚才用力的时候桌子已经超负荷,这下就要散架了。

她的身子摇得很厉害,几乎无法站稳,忽然,她重重地栽了下去,倒在一堆七零八碎的桌子零件里,锋利的一角刺穿她掌心的皮肉,令人头晕目眩的痛感瞬间席卷而来,荆慕闷哼一声,抬手一看,整只手已经被染红了。

天色越来越暗,荆慕喘息着,重新找了桌子爬上去,再也没顾不得疼痛,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朝着楼下的草坪闭眼一跃而下。

也许……不会死吧?

这是荆慕意识消失后浮现在脑中的最后一句话了,浑身阵阵钝痛,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处特别疼了。

……

又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中夹杂着苦味,荆慕抬起厚重的眼皮,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机器的滴滴声,人的脚步声,虽然并不吵闹,却一声一声敲击在荆慕的心尖上烦躁。

“这几年的小年轻都流行跳楼吗?”白寅见荆慕醒了,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温水走到荆慕身边,一只手把她扶着坐起来,一只手把水杯递给荆慕。

是了,乔凡就是那么死的,白寅就算外表再怎么强硬,终归是一条人命,在他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喉咙确实是干的要命,像是要冒出火了,荆慕接过水喝了一口,勉强咽下,抬眸看到白寅的脸,皱着眉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她不喜欢喝温水,喝下去肚子不舒服,可是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为自己做那么多……

“不是……档案室的门坏了,我被反锁在了里面。”荆慕怯懦的回答,连正眼都不敢看白寅。

究竟是在心虚什么,荆慕不清楚,可能是看到白寅就会想起那天的一吻,明明像是梦一样不真实,每每想起来,荆慕的脸就像发烧一样,一直红到耳朵根。

越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势,叫她怎么能够面对白寅的时候镇定自若。

“那你为什么不喊,我和那个什么雁就在前面啊……”白寅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时候宇文雁在着急的把自己支走,那么……

“我和她不熟……”荆慕双手抓着玻璃杯,指尖泛着白色,嗫喏道,她听得出来白寅话音后拖着的迟疑,想是他也意识到了。

不过荆慕在心里还是感谢白寅的,毕竟在档案室是他帮自己把书放上去的,也是他把自己送进医院的,见白寅不说话,荆慕抬眸,认真的盯着白寅,“谢谢你,医药费多少,我还你。”

从第一次见荆慕的时候,白寅以为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会讨厌这号人物,可是今天当他想去档案室安静一会儿的时候,看到荆慕笨拙的往上面放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上前帮她,在音乐室里听了宇文雁接近初中生的音乐资质受不了离开的时候,看见荆慕从天而降,那时候白寅的心跳明显漏了半拍。

也不知道路上闯了几个红灯了……

现在想想,白寅也觉得自己可笑,原来鬼使神差,是这种感觉。

“只要你答对我一个问题,医药费就免了。”白寅嘴角带笑,但并不是玩笑。

“诶?”荆慕盈盈水眸凝视白寅,好奇多过了紧张。

“我的名字是什么?”早就听南烨旬说荆慕不会记别人的名字,当时他在想荆慕的伪装术不错,不过以南烨旬那种善良到谁的话都信的人,也难怪不会看穿荆慕的把戏了,那么今天白寅就来见识见识。

这个问题……荆慕微蹙眉头,她几乎找遍了脑袋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白寅的名字,这个真的是荆慕的硬伤。

见荆慕沉默,白寅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等着,许久才在心里谩骂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我还是把钱还你吧……”荆慕低头开始找自己的包,才想起来自己最后晕倒的地方是在学校,那会儿包还在教室,身子僵住,不禁窘迫的不敢抬头。

白寅真的希望荆慕是故意的,可荆慕的表现,明显不是佯装出来的,白寅没好气的白了荆慕一眼。

“记清楚,我叫白寅,黑白的白,寅是唐伯虎的那个寅!”白寅说完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生气,害怕荆慕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是旬,旬走的时候拜托我照顾你!”

荆慕狠狠的点头,捻着被角,眼睛盯着地板,日光灯的光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反射的光晃得荆慕眼晕,“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不再讨厌我,谢谢你不会再为难我,谢谢你没有在我将要决定报复你的时候救了我……

真是万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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