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到了。”
顾泽渊刚想叫醒秦时初,就见她睁开眼,眼底的迷茫一闪而过,她环视一周,问:“这是哪?”
“顾宅。”
顾泽渊以为她还想问些什么,可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个‘哦’。
秦时初率先下了车,紧接着是顾泽渊。
顾泽渊下到一半,又将脚缩了回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时初。
“?”秦时初疑惑。
顾泽渊气结,干脆伸出手:“牵我!”
秦时初一阵好笑,伸出手,将人牵下来。
知道他站稳了,秦时初手一动,准备收回自己的手。
顾泽渊瞬间察觉到她的意图,双手并用,两只手都握住了秦时初的手。
“放手。”
顾泽渊似乎察觉到秦时初的语气不太好,他抬眸瞄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冷冷的,蓦然一怔,下一秒便露出了一种委屈的表情。
秦时初的内心是崩溃的。
嚯!我还没怎么你,你倒先委屈上了?
“我腰疼。”顾泽渊眼底闪过一道光芒,这个借口用起来果然很妙。
秦时初一哽,也罢。
“我带你进去。”顾泽渊唇角不易察觉的翘了翘。
腰疼是真的。
因为顾泽渊走的真的很慢,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两人走了半天,连门都没摸着。
秦时初叹口气,她觉得她今晚实在是不宜出门。
秦时初停下脚步,二话不说挣开手,腰一弯,直接将人公主抱在怀里,“指路。”
顾泽渊这么一个大男人被人搂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中蓦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从没人这么抱过他,当然也没人敢。
“往左拐,再直走就是正门。”顾泽渊非常自觉的将两只手缠在秦时初的脖子上,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秦时初垂眸,眸光从半阖的眼中投落下来,看着顾泽渊那张脸,顿了片刻,抱着他往左拐。
顾宅很大。
从大门到正门,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虽然一路过来,没看见佣人,但秦时初敏锐的感觉到,在这些地方的死角处,藏着大量的保镖。
顾家,不愧是S市的财富榜榜首。
秦时初感叹,这就是资本家的力量。
快到正门的时候,顾家管家迎了上来,看见自家少爷被抱着的时候,瞳孔震惊,但很快就恢复镇定,道:“少爷,您回来了,苏医生正在客厅等您。”
顾泽渊应了一声,抬眸对秦时初道:“往前走就是客厅。”
秦时初定定地看他一眼,顾泽渊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他这样是谁害的?!
还不是她打的!
抱着他走一段路不可以吗!
苏谨言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差点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你……你?这、她她她?”
换做常人,这个时候应该是挣扎着让对方放他下来,可顾少爷是正常人吗?
他不是啊!
顾少爷非但没让秦时初放他下来,反而鼻孔朝天:看,老子有人抱,你没有!
丝毫没有被女人公主抱的羞耻感。
“……”苏谨言奇迹般地看懂了他的意思,并且深刻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秦时初走到沙发旁,想要将人放下来,顾泽渊却死死抱住她的脖子不撒手,像一只大型宠物犬在撒娇,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苏谨言此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立马走人,为这两人制造条件?
“不许放!”
秦时初无奈:“你别闹。”
抱了一路,她的手上的伤,已经完全裂开了。
“我……等等!”忽然,顾泽渊蹙眉,“什么味道?血腥味?!”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不断有风吹过来,他一直没闻到,现在那股铁锈的腥味,越发明显。
“我手上的伤口裂了。”
伤口、手上?
顾泽渊面色一变,顿时从秦时初身上滚下来,“哪,哪个手?”
垂下的右手上,鲜红的血液,已经顺着指尖往下滴。
“苏谨言,药!”一滴一滴的血往下落,顾泽渊心都颤了,“拿药过来!”
苏谨言心里叹息,拿着药箱过来。
“我看看伤口。”苏谨言将秦时初的袖子挽起来,手臂上绑着的白色绑带早已被鲜血染红。
苏谨言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一道长五厘米的伤口皮肉外翻,正往外流着血。
顾泽渊的脸白了白,眼底情绪翻涌。
苏谨言问:“这是刀伤?”
秦时初颔首。
他微微眯眼,寻常的姑娘,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刀伤?
况且,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这个姑娘因为伤口疼痛而皱过眉,这份忍耐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阿泽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以阿泽的性格居然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抱他,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先给你消消毒,可能会有些疼。”苏谨言低头去拿碘伏和棉花。
“疼你就说。”
苏谨言用镊子夹住浸了碘伏的棉花,小心翼翼的在伤口边缘涂抹。
顾泽渊眼见着秦时初的脸色因为疼痛渐渐变白,额头上更是沁出了一层冷汗,呼吸一滞。
两人坐的近,顾泽渊的反应都落在了秦时初的眼里。
秦时初心底有些好笑,这受伤的人是她,怎么他的脸倒白的跟个鬼似的?
难道是被吓到了?
“怕就别看。”秦时初抬起左手捂住他的眼睛。
顾泽渊呼吸不顺畅,长睫上下交合,扫在秦时初的掌心,有些微痒。
“你有伤为什么不说!”
秦时初笑了,反问:“不是你说的,你腰疼?”
顾泽渊:“……”大意了。
我腰疼还不都是被你打的!
不是你要走,我会用这个借口吗!
但是现在,顾泽渊脑海里全都是刚才看见的那道伤口,心口闷闷的,又无话反驳,只好默默的背下这口锅。
顾泽渊低声问:“疼吗?”
“你觉得呢?”
“肯定很疼。”
秦时初笑了下,“其实也不是很疼。”因为比这更严重的伤也受过,所以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骗人。”
多余且成为了背景的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