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轻轻点了点头,引了燕玲珑朝着那高台走了过去。
围在四周的百姓见殿下的亲信带了一个女子朝那高台走去,一时间好奇心起。当他们看清楚那女子的面貌时,皆是吃了一惊,跟着,议论声四起。
“那不是冷妃娘娘吗?她不是逃出齐寒镇了吗?怎还敢来这里?”
“听说她背叛了殿下,殿下上次欲选侧妃入府,就是因为被她伤了心吧?”
“可是,冷妃不是救了齐寒镇吗?”
“若不是她,齐寒镇也不会遭此横祸……”
听到这些议论声,燕玲珑觉得可笑,也觉得无奈,所谓人言可畏大抵如此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燕玲珑随许信来到了高台前,正欲登上那台阶时,一阵熟悉的香粉味传入了玲珑的鼻息,她寻着那气味飘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对上了一双怨毒的眼。
“燕如意!那女人果真来了这里,看来今晚这里更热闹了。”玲珑心里暗自嘀咕。
许信见冷王妃呆了脸,轻轻咳嗽了一声,燕玲珑回过神,朝他望去一眼。
“走吧!”玲珑不想为难许信,应了一声之后,她抬起腿,登上了那段长长的台阶。
都道王侯最无情,谁人又明此时高台上那人的心境。
望着朝自己缓步而来的燕玲珑,封子墨心中波澜阵阵。他想忘掉一切的不愉快,冲上前去将那人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于她,可是,偏偏理智告诉自己,那女子貌似仙子,翩若惊鸿,偏偏擅于心计,手段狠辣,自己万不可再被其外表所迷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封子墨思绪飘散之时,燕玲珑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她朝封子墨福了福身,轻声开口:“见过殿下,殿下身子可还好?”
听到这宛若宛转悠扬的声音,封子墨眼色一紧。随即,他轻瞟了燕玲珑一眼,一字一顿说了一句:“本王身子还算硬朗,冷王妃失望了吧?”
燕玲珑看了看封子墨,嘴角不着痕迹向上一扬,“原来玲珑在殿下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也罢,如此也不错。”
玲珑不知,自己的一句恼气话会令封子墨难受到发狂。
听到玲珑这话,封子墨一时气结,他的手紧攥成拳,指节微微泛白,并发出一两声指骨相磨的声响。
“燕玲珑,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吧?”封子墨咬牙,冷冷丢出一句。
玲珑不解其意,有些发懵地望向封子墨。半晌后这才回了一句:“殿下提醒的是,正好,玲珑想向殿下讨要一样东西。”
封子墨虽心中不悦,却还是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燕玲珑知道,这古代社会,一个出了阁的女子若想真正摆脱丈夫,休书是必须得要拿到手的。虽说被夫家休了的女子会受人非议,可是只要还她自由,别人爱怎么说,她自是不会在乎。
想到这里,燕玲珑大大方方朝封子墨笑了笑,“休书,我希望殿下给玲珑一纸休书!”
这话算是彻底将封子墨心中的怒火给点燃了,一种紧张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在这高台之上蔓延开来。
封子墨从身下的黑檀木椅上起身,缓缓走向燕玲珑。
玲珑朝他望去一眼,见他头发上指,冲冠眦裂,不觉心里一惊。
“殿下这是怎么了?”口中这般问着,玲珑的腿已经开始朝后退去,退了几步,她隐隐觉得脚下一空。
“啊!”玲珑惨叫一声,下一秒,有人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殿下,我……”燕玲珑看了封子墨一眼,随后朝后望去,高台之下,百姓们的目光齐唰唰扫向自己。自己没有从这高台上跌落,多少会有人感到遗憾吧。
没等自己站稳,封子墨瞬间抽出手,玲珑就这般华丽丽地摔倒在这高台之上。
“哎呦,我的腰!”腰椎着地时传来的剧痛令她差点晕死过去,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玲珑这才从地上爬起,一脸哀怨不平地望着封子墨。
封子墨选择无视她的眼神,转身回到自己王座前,轻轻一抖身上玄色长袍,潇洒利落地坐了下去。王者贵气轻轻笼罩于他,散发出淡金色光芒,更显出他的无以伦比。
燕玲珑赏画般静望着封子墨,竟有瞬间失神。
“看够了吗?”封子墨不悦,眉头微蹙,冷冷开了口。
玲珑回过神,懊恼般地低骂了一句:“燕玲珑,你花痴啊!”
静默片刻后,封子墨缓缓开了口,“过来,给本王斟酒。”
鬼使神差的,燕玲珑没多说一句话便走上前去,提起白玉酒壶,给封子墨倒出一杯酒。封子墨正欲端起那酒杯,燕玲珑抢先拿到了酒杯。
“你这是作甚?”封子墨脸上怒意渐浓。
玲珑淡淡一笑:“殿下身子寒,这酒还是温过后再喝。”
燕玲珑本无它意,不过是出于医生的好意,谁知这话竟让封子墨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
“燕玲珑,你这是在意本王吗?”封子墨望着燕玲珑精致的脸蛋,心下暗自嘀咕。
玲珑极其专注地替他温过那酒,这才将酒杯递给了封子墨。
“现在可以了。殿下请慢用!”燕玲珑将酒杯递给了封子墨。
封子墨想也未想,接过酒杯将杯中之物全数倒入口中,随后将酒杯递给了玲珑。
“斟酒!”他吩咐道。
“殿下还要喝吗?”燕玲珑微微皱眉。
“本王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冰冷的话语响了起来。
玲珑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又替封子墨温了一杯酒。
这般周而复始,高台下人们尚未开始狂欢,高台上,冷王已经半醉。
封子墨再一次将酒杯递给燕玲珑时,玲珑夺下了那只白玉酒杯。
“殿下醉了,不可再饮酒,若是醉酒感染了风寒,那殿下体内的寒症就更难治愈了。”玲珑正色说道。
“你,你真会关心本王吗?你的心里真有本王吗?本王自是将你视若明珠珍宝,恨不得将你捧在手里,装在心上,可是,你,你怎能这般残,残忍,你怎能将,将本王的真心就这般践踏!”封子墨说完这话,瘫倒在了椅子上。
“你说什么?”封子墨这番话令燕玲珑震惊不已。她没有想到殿下居然会对自己酒后吐真言,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缠绕在玲珑心间,令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