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这么一说,言卿倒是想了起来。
她的确与时家有婚约,这婚约还是言老爷亲自定下的。
言老爷心疼她自幼残疾,性格又沉闷懦弱,唯恐她嫁不到好人家,自打她十二三岁起就在忧心她的婚事。
三年前,正巧大帅因为军饷一事有求于言老爷,言老爷趁着这个机会就跟大帅定下了两家的婚事,如果她没记错,她将来要嫁的那位便是时家嫡出的二少爷--时广,一个与她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五小姐不但嫉妒老爷宠着小姐,还嫉妒小姐能嫁到时家,所以才一直找小姐的麻烦。”静知哼了一声,“谁让小姐命好呢,活该让她嫉妒。”
能嫁到时家就是命好吗,言卿并不这样认为,在她眼里,没有爱情铺垫的包办婚姻就是枷锁,是一生都逃不开的牢笼。
那么她和沈良呢,他们有爱情基础吗?以前,她或许会觉得有,但是现在想想,那时不过是她不懂爱情罢了,而爱情,是什么呢?
“你说谁嫉妒她?”一道尖利的吵叫将言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穿着艳粉色矮领收腰上衣,同色A形裙的言琴,白色的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她的不满与愤怒。
静知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不敢看她。
“低贱的丫头,谁教你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我看你是讨打。”言琴插着腰,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给我掌她的嘴。”
晴天仗着言琴嫡出小姐的身份,向前两步走到静知面前,抬起手就要挥下去。
“住手。”清清浅浅的声音不大,却是不怒自威,抬起的一双秀目中仿佛有寒光一闪而过。
晴天的手直愣愣的停在半空,竟是打不下去了。
“你怕她做什么,一个残废而已,给我打。”言琴叫嚣着,丝毫没有把言卿放在眼里。
晴天得了主子的撑腰,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来,而静知也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准备受了这一下,以前也没少挨过这种欺负,甚至已经习惯了。
“慕榕。”
简短的两个字从唇间溢出,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慕榕一直隐忍的那根弦。
慕榕抬手挡住了晴天的手,眼神狠戾,“我们小姐说了住手,你没听到?”
“反了不成,反了不成?”言琴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打,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
可晴天哪里是慕榕的对手,一只手腕仿佛被钢铁攥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小姐。”慕榕看向言卿。
言卿淡眉微挑:“在主子面前大吵大叫,是为不敬;静知是我的丫鬟,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动她分毫,你上来就动手,是为目中无人。所以……直接丢出去。”
“是,小姐。”慕榕低低一笑,拖着晴天就到了门口,晴天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丢垃圾似的丢到了院子里。
听到晴天的哀叫声,言琴气得直跺脚,“好你个死废物,看我不告诉我阿娘,让她来收拾你。”
言卿轻轻别起鬓角的一丝秀发,迎上言琴气极败坏的目光,“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去告诉阿爹,就说你骂我死废物好不好?”
众所周知,“废物”这两个字是言家的禁忌,言老爷绝对不允许有人提起,特别是在六小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