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今日陛下寿辰,那个传说中的北临第一美男也会来。”
蔚妙言刚刚入席,坐在她身边的清挽郡主便开口了。
蔚妙言母亲早亡,父亲是南邑原先的镇国公,后来镇国公病逝之后,便只留下她一人,太后见她可怜,便将她收在自己的身边抚养长大,所以说,蔚妙言自幼在皇宫之内长大。
这清挽郡主是与蔚妙言自幼便是闺中密友,两人的关系也很是亲密。
蔚妙言柳眉微皱,自然也是有听说过一些这个北临四皇子的事迹的,传闻他可是北临第一风流,名声不太好,所以她对于这么一个北临第一美男也没多大的兴趣。
但林清挽就不一样了,她自小的便是一个极为注重外表之人,虽心系着本朝的二皇子温存凛,但是,看看美男子也是可以的吧?
谈话之间,宫殿外面太监那尖细的嗓音便响起了。
“北临四皇子到!”
林清挽闻言,很是激动地抓住了蔚妙言衣袖,似乎对这北临四皇子很感兴趣。
自然,除去林清挽,这大殿内的其他未出阁的女子也纷纷将看着门口,毕竟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次这个北临四皇子前来给陛下祝寿,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南邑皇帝有心想要让两国结盟,永结秦晋之好。
不多时,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男子缓步而入,那一身翩翩锦袍衬得他若天上仙人,他更像是一幅画卷。真是难以将这么一个举世无双之人与那纨绔风流四字联想在一起。他琼鼻高挺,剑眉星目,那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呈琥珀色,摄人心魂,引人沉沦!
这一踏入,就算是坐在席间的南邑第一美人,汀郁长公主都黯然失色!
众人都被这北临四皇字的外貌惊住了,蔚妙言毕竟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见着这样的场面,说是不震撼是不可能的,但却并没有旁人反应这般强烈,许是平日里与温存凛等等那般俊美的男子们呆久了,以至于她现下对男色已然免疫了。
“南邑陛下,本宫替父皇前来恭贺南邑陛下寿辰之喜,寿礼已然备下,本宫便先离去了。”
此话一出,四下皆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顾临寂果真如同传言一般不守规矩,都已经是进了这南邑的皇宫了,却连坐都不坐一下,便直接走人了。
“北临四皇子不打算留下一同赴宴吗?”
这话自然是坐在上首的南邑皇帝说的,他能够这么说,已经是给足了顾临寂面子了。
顾临寂闻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流连在女眷席上半晌,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终而对着上首的南邑皇帝解释道。
“谢过南邑陛下盛情,只是本宫还是习惯身边有美人环伺,虽说贵国女眷貌美,但想必是无人可愿意侍奉本宫赴宴的,还是算了吧。”
这句话叫谁听着都会难受的,尤其是顾临寂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直接将这女眷席上的所有女眷给得罪了。
南邑皇帝的面色更是铁青,但是他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毕竟北临强势,南邑眼下断然不是北临的对手,再说了,两国之间不斩来使,如若他堂堂一国之君就如此斤斤计较的话,未免被人耻笑,但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四皇子是不是醉酒还未醒呢?你眼下可是在我们南邑,此番出言侮辱实属不妥,不若四皇子与我们这些人道歉一番,这件事情便这么算了,毕竟四皇子代表的可是整个北临,四皇子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你们北临的人都是如此粗鄙吧。”
一码归一码,这顾临寂虽是俊美不凡,但是蔚妙言也不是像林清挽那般花痴之人,她站起身,将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见这说话之人是那个自幼被太后养在身边的妙言郡主,心头一喜,这妙言郡主虽是郡主,但是她在皇帝,太后,皇后的心上都是有分量的,所以说,她说的话,大家都是在支持的。
顾临寂更是难得看见有人敢对自己的见解提出置喙,于是好奇的偏过头去。
这一偏头,却看见一个女子气愤的站在女眷席之中,她一张小脸姿色倾国,眉不描而黑,盈盈水眸美的连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小巧挺立的鼻,一点朱唇饱满潋滟,未施粉黛,清秀佳丽,气质张扬,青色的束身长裙。
他释然一笑,就好像先前就已然见过面前女子一般。
“姑娘是?”
这女子长得很美,如若不是见她坐的位置不太对,他差点就要以为面前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言中体弱多病的南邑第一美人,那个汀郁长公主了。
“小小郡主,不劳烦四皇子记住我的名字。”
郡主?
他细想,一个郡主便有着如此的姿色,那么这汀郁长公主究竟是要有多美呢?
而顾临寂更是看着面前女子这一副张扬之态,薄唇微勾,上前到了蔚妙言的面前,冲着她挑眉一笑,“本宫一向最是听从美人的话了,既然郡主都已经开口了,那么本宫自然是要道歉的。方才确实是本宫醉酒失德,胡言乱语,诸位还望诸位姑娘原谅。”
此话一出,在座的大臣们方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而坐在上首的南邑皇帝亦是将目光放到了蔚妙言的身上,冲她微微一笑,随之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可以这么结束的,但是,这顾临寂竟厚颜无耻的走到了蔚妙言的面前,轻佻,戏谑道,“本宫看上你了。”
他看上她了,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只是在通知她一声。
蔚妙言一愣,只是觉得这顾临寂是一个无耻之徒,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
坐在蔚妙言对面的顾临寂见蔚妙言似乎在回忆什么,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便干脆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捏着那碧玉制成的杯子,淡淡的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
这时,蔚妙言的回忆方才结束,她柳眉轻轻皱起,那一双沁如秋水的眼眸也静静地注视着顾临寂,似乎又在想着什么。
“我要嫁的人,是愿意一辈子敬我爱我,愿意只娶我一人为妻,而你并不太符合我心目中的择偶标准。”
这女儿家的事情,一直都是被女子深深的放在心上吗,顾临寂竟不知,这有没有还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果然是与其他被规矩束缚的女子很是不一般。
他淡笑,“没想到你的要求还挺多的,一生只娶你一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本宫可以应允你,本宫正妻之位永远是你的,无人足以撼动。”
“噗呲——”
蔚妙言嗤笑一声,似乎感觉自己听见了一句很是好笑的笑话。
“本郡主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那些想要迎娶本郡主的人从长安城内排到城外,他们一个个都可以应允我这无理的要求,唯有你不能,就这一点你便没有丝毫胜算,你凭什么娶我?”
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这一夫一妻是无理的要求,毕竟嬷嬷总是在她的耳边教导她,她表面上不感兴趣,可是心里却记住了。
“你喜欢我吗?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你对爱又了解多少?”
说罢,不待顾临寂再一次开口说些什么,蔚妙言便已经起身离开了他这院子。
顾临寂见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禁在心里思考她临走之时所问的那个问题。
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他从来就觉得自己不需要思考这样的问题,生在帝王家,自然是需要断绝爱的,既然决定颠覆苍生,生杀予夺,握天下大权,就必须摒弃一切。
只是……
……
几日之后,那纨绔的北临四皇子想要迎娶蔚妙言的事情便在整个皇宫之内传遍了,也很快地就传到了那个在养病的太后耳里。
太后一向是宠爱蔚妙言的,莫说是要让蔚妙言嫁给那很是不靠谱,整日在外面沾花惹草的顾临寂了,就是皇帝想要将蔚妙言远嫁至北临,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南邑皇帝是一个孝子,经受不住太后的几句哭求,便开始有些动容了。
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的蔚妙言却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她倒是不知道这顾临寂的手段,只是一想起顾临寂那风流纨绔之态,她就忍不住的恶心。
“郡主,奴婢方才看见那个北临四皇子朝着长公主的寝宫而去了,您说,他会不会是觊觎长公主的美貌,想要做一些对长公主不好的事情啊?”
蔚妙言偷听的正事起劲,身边的宫女二月便附耳上前,低声说道。
蔚妙言皱眉,那一日宫宴上,长公主却有出席,只是顾临寂好似没能注意到温汀郁,毕竟长公主一向是低调的,只是这么多天了,顾临寂才想起来去找长公主,会不会真的是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