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看得南宫湫寒和佟沁眉目传情时都能平静以待的柳皓然却是因着花颤颤这一句简单的话语而侧目,深邃的眸子泛起暗波。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突然上台的身材曼妙的女子身上,倒也没人注意到他的神色变换。
而南宫湫寒亦是震惊不已,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上台?
是那人武功太高还是自己自以为胜利时望着佟沁太过激动所至?
南宫湫寒转身回眸,正好对上花颤颤那请的手势,抱拳作揖道:“姑娘好身手,在下南宫湫寒。”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花颤颤这才说了半句,却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客气。
收住话头后,浅笑着退后两步,伸手比划向佟沁的方向:“公子拔剑吧。”
“在下谢过姑娘的好意……”南宫湫寒自然想要拒绝。
然而,南宫湫寒身后近在咫尺的佟沁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浅唤一声:“湫寒,不要托大。”
这话声音不大,除了南宫湫寒外,便也只有主位的柳皓然听的真切。
柳皓然微微的蹙了蹙眉,却是一直凝视着花颤颤的方向,对于佟沁的这些小动作并未多言。
南宫湫寒心下一紧,自知此事不得马虎。先前自己不就并未感受到那女子上台吗?
经过佟沁这么一提醒,南宫湫寒望着花颤颤从容的模样,不敢再托大。向后伸了伸手,佟沁便默契的将手中那南宫湫寒方才交给自己保管的佩剑递了上去。
接过佩剑之后,南宫湫寒再次向着花颤颤抱了抱拳:“姑娘也请先行亮出自己的武器吧,咱们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花颤颤撇了撇嘴,心头所想莫过于,眼前这名为南宫湫寒之人许是已然对她生了戒心。
却是并未将之表露,同样和气的说道:“既然南宫公子有此意愿,那我们便随意切磋一二。”
花颤颤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南宫湫寒不由得也是有些疑惑:“姑娘可是没有趁手的武器?若是当真如此,却又为何让我拿剑?如此这般,岂不有失公允?”
花颤颤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她曾学艺七年的花毒宗最擅长的便是毒药,暗器和轻功。
暗器之所以称之为暗器,又岂能摆在明面上施展?
可是听得南宫湫寒耿直的言论,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便也不再隐瞒:“我所擅长的乃是独门的暗器功法,又岂能比试开始之前,便先行亮出来给你瞧个清楚?”
南宫湫寒闻言对花颤颤的提防更进一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花颤颤先前那从天而降的身法他便没能察觉,若是此人施展暗器,又岂能小窥?
“那可不行!”
还不待南宫湫寒应允,佟沁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比试,又岂能胡乱使些旁门左道的兵器?不然花姑娘还是也用剑吧?”
花颤颤闻声向佟沁望去,却见佟沁满脸焦急,目光在南宫湫寒和佟沁身上流转一二,心下便有了些大胆的猜想——
这二人之间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转眼看向柳皓然,却见他正襟危坐着,神色坦然,似乎对于南宫湫寒和佟沁之间的关系漠不关心,却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不露声色。
花颤颤随意一笑,也不点破,只是心中暗自想着,这太子府中的水怕是比她现象中还要深些。
花颤颤明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柳皓然客气的抱拳:“既然太子妃不允我用暗器,可否借太子佩剑一用?”
柳皓然和花颤颤对视良久,随后冷笑一声:“去,将我佩剑拿来。”
“是。”立于比试台中充当裁判的张立应声离去,翻身进入了太子府内。
不久后张立便手拿着一把剑鞘剑柄皆是纯黑的长剑翻身而出。
张立行至柳皓然面前,单膝跪下,将手中的佩剑托举到齐眉之高:“太子殿下,您的佩剑取来了。”
柳皓然点了点头:“交给那位姑娘吧。”
“是。”
这几句对话停在花颤颤的耳中却有些腻歪,早就听说宫中规矩多,没想到这太子府的规矩却也不少,倒还真是让她涨了见识。
不过是拿个佩剑罢了,竟也要三番四次的得到太子的允准。
“怎么,姑娘似乎还有顾虑?”柳皓然恰巧捕捉到到花颤颤那不屑中暗藏神伤的神情,柳眉一挑:“若是果真如此的话不如现在收手,我自也会安排管家请你去府上喝杯茶,也免得伤了和气。”
花颤颤冷笑一声:“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请我的。”
花颤颤言下之意实是今日不过冲着柳皓然而来,若是管家相邀又如何能将其劝退?
可是这话听在了旁人耳中可就不再是这么回事了,一时间围观人群中传来了不少嗤笑之声。
有些先前落败之人看着笑话,自也有些惊艳与花颤颤美貌之人时不时的摇摇头,叹口气,替花颤颤感到惋惜。
本就没有多少人看好花颤颤的本事,毕竟如此娇艳欲滴的美人,若当真是个武功盖世的高手,又岂能不让人心惊?故而大多数人宁可相信花颤颤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请。”花颤颤向着南宫湫寒比了个请的手势,既是顶着仙女的气质,自也要有与之相配的风度。
更何况……无论是施展暗器还是用毒,从来都不是胜在先发制人,而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姑娘先请。”这南宫湫寒却是显出一副比花颤颤更有风度的样子,非是要和花颤颤争个后出手的谦让之名。
花颤颤便也不再迟疑,既是得了太子佩剑一用,若不出鞘倒也却是可惜。大喝一声“接招吧。”
长剑出鞘,阳光在剑上折射出一道亮光,南宫湫寒不由得轻笑一声:“好剑。”
一套秋云剑法施展的行云流水,倒也有九成相似,若非熟悉之人难以寻其漏洞。
南宫湫寒却是并未拔剑,格剑而挡,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却是拆招拆的并不吃力,隐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怎么?南宫公子竟是这么看不起我?”花颤颤反手手剑,俯身而立,却有不怒自威之势,“我竟连让公子宝剑出鞘的资格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