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殿下发怒

发布:03-18 15:38

叶蓁蓁气得咬牙,强撑着笑容看着宋知斐,“殿下,你真的不打算帮我吗?”

宋知斐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面带笑意。

见此,叶蓁蓁眼中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架势。

很好。

那一会出现了什么后果就别怪她了。

隔着面纱,叶蓁蓁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细着嗓子柔弱无骨地靠在了宋知斐的怀里,右手握成拳,捶打着对方的胸口,娇声说道:“殿下你坏坏,那种东西怎么在这里表演嘛!”

宋知斐被叶蓁蓁的“小粉拳”差点砸得吐血,平日能砍柴、能颠勺的女子力气能有多小呢?

在场所有人都被叶蓁蓁这一出闹得不明所以,好端端让她表演个节目,怎么还突然撒起娇来。

别说别人,就连当事人之一的宋知斐也一脸懵比,低头瞧着疯了似的叶蓁蓁,压低说道:“你被鬼附身了?”

“讨厌!”叶蓁蓁又是一记粉拳暴击,尤其是那一个“厌”拖着长长的尾音,绕的是百转千回,山路曲折,让宋知斐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冯香荣自认是会撒娇的,然而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种对手,顿时间就感受到了叶蓁蓁的强大。

但是她又不想这么简单的认输,于是用更软、更细、更娇嫩的声音开口,“这姐姐不必害羞,您能获得殿下的赏识,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知姐姐能否赐教?”

“无他。”叶蓁蓁娇羞地低头,“活好而已。”

此时她内心已经泪流满面:好了,这次别说是祠堂名册了,也别说是将她赶出家门了,要是爹娘知道,只怕得活活将她打死。

幸好有面纱遮面,众人才看不到叶蓁蓁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双颊。

宋知斐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狂笑不止,眼尾甚至笑出了泪花。后来笑得肚子都有些酸痛了,将头靠在叶蓁蓁的肩膀,笑得断断续续,“你可真是个活宝。”

等以后他要是不开心,一定要派人吧叶蓁蓁抓到他的王府上,这比专门为皇室表演的宫廷猴戏还要逗乐。

瞧着大笑的宋知斐,叶蓁蓁心中更加郁闷,她本想是埋汰埋汰他,可是低估了某人的脸皮的厚度。

如今众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不过——

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全套,哪能演一半,毕竟宋知斐要求娶叶白玉的提议还没说。

想到这里,她轻纱薄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表面笑得春风荡漾,心中早就把宋知斐骂个千八百遍了。

赏菊会上,月光明媚,灯笼高挂,映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清楚。

坐在底下的众人自然不敢像是宋知斐那样大笑,但是相互对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

刘西风仰头吃了一粒花生米,只见易初良眉头紧锁,视线如同胶水一样黏在了高台上的美人身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看美人看直了可还行,这倒是新鲜!”刘西风斜眼笑着,将手搭在了易初良的肩膀上,揶揄开口,“初良兄,我之前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好这口。”

易初良不悦地甩开了刘西风,严肃开口:“你不觉得她像是一个人吗?”

刘西风继续斜眼笑着,“当然是人,难不成还能是狐狸成精了?”

鸡同鸭讲。

易初良眉间的川字更深,转头问另外的人,“宋胥,你觉得呢?”

宋胥很早就察觉出易初良看到那个姑娘时候的表情不对,可是他也细细看了那姑娘眉眼,却看不出熟悉的感觉,于是出声劝解,“美人间都有五六相似之处,觉得眼熟正常。”

“是吗。”宋胥的话让易初良对女子身份的猜忌渐小了一些。

刘西风用扇柄怼了怼易初良,笑着说道:“你瞧冯香荣的表情,还记得刚才她说什么来着?她说要那个美人‘赐教’,也不知道美人肯赐教,她会不会去学。”

刘西风的确没有说错,自叶蓁蓁说出“活好”二字之后,冯香荣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离开也不是,留在原地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距离刘西风的位置不远,自然听到了他说了什么,香粉脸蛋染上薄怒,杏眸瞪了他一眼。

刘西风俊面展笑,朗声对冯香荣说道:“香荣妹妹,你还小,现在学不合适。”

他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引得哄堂大笑。

冯香荣那曾被人如此当中轻薄过,双手捂脸就哭着跑走了。

白二姨娘也觉得面上无光,对着刘西风骂了一句就去追自家女儿。

*

圆月的照映下,灯火重重,酒香四溢,众人没过多久就忘了这个插曲。

姑娘们一一表演之后,男宾席上的少年们也纷纷呈现了才艺。

易初良是第一个表演者。

在月光下挥剑的少年就像是月光的化身,一身利落的银色劲装英姿飒爽,动作行云流水。手中高举着的宝剑如同一条银链,反射着月光。

即便是从高处腾空翻起后落地,也没有一点声音,如同没有重量一般轻盈。

这剑舞得不仅好看,更是刀刀犀利,稍稍懂得一些剑术的人都能看出剑风凌厉,若是对面真的有人,必然刀刀见血。

女眷们鲜有懂得剑术的人,只觉得这矫捷身手格外炫酷,纷纷拍手称赞:“好!真是太好看了!”

一剑完了,在场都是叫好的声音,投在场上的金菊宛如一片盛开的金色海洋。

就连一直吐槽的宋知斐也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反倒是整日吵吵着“非易初良不嫁”的叶蓁蓁根本没看这场舞剑,她还想着刚才的事情。

冯香荣的故意挑衅她看得出来,在那种情况下,宋知斐不靠谱,如果不是她机智,被众人嘲笑的就恐怕是她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叶蓁蓁可算是明白了,这闲王摆明了是想看她逗乐,把她当成那耍猴戏人手中的猴子,帮她离开芙蓉镇完全是顺带的。

娘的语录中说过:“男子都是大猪蹄子,男人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虽然她尚不理解男人和大猪蹄子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深刻地明白——想要离开,还是要靠自己。

正巧这个时候,宋知斐凑到她耳边和她说话,含着笑意道:“你看右手边那个姑娘看易初良的眼神,冒着绿光,真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下方的皮肤,叶蓁蓁没有像是往日一样不适躲开。

相反,眼神中冒出了一瞬间的光芒。

就是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是快!叶蓁蓁一把推开宋知斐,细着嗓子,无比委屈地说道:“殿下,您怎么可以这么薄情,你之前还说最喜欢人家,现在竟然要赶人家走,还想娶叶白玉为侧妃?”

哗——

话音刚落,原本喧嚣的座位席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没有防备的宋知斐冷不丁被叶蓁蓁推开了很远,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你做什么?”

“殿下!”

叶蓁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活像是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你说你要爱人家一生一世的,你说要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看雪,看冰雹的。人家可以为你付出生命,付出任何的一切,殿下你不要离开人家好不好!”

她一边努力回想着畅销话本上的经典桥段,一边用袖掩面,声泪俱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整个宴会厅格外混乱。

月色的银辉照耀着头顶上空,每人脸上的神色各异。

宋知斐似乎反应过来了,咧唇一笑,刚要开口说什么。

叶蓁蓁立刻抢过话头,神色哀伤而无助,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妾知道比起高贵如明月的白玉小姐,妾出身风尘,不过就是沟渠中的枯草,殿下人中龙凤,怎么可能真的爱上妾……”

她苦涩一笑,哀怨的目光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叶白玉,一字一顿,如同带着无比的绝望,压抑得声音无比嘶哑,“妾祝你们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好合,一世顺遂。”

那一眼,好似穿越无垠的干涸戈壁,绝望中夹杂着克制的隐忍。

若是不知道内幕的人,真当她深爱宋知斐如此情深,座下的女眷们已经有的泪沾手帕,为她觉得不平。

宋知斐上挑的桃花眼弯了弯,一声轻笑溢出双唇。

蓦地,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扣在了她的下巴处,逼迫她与之对视。

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半眯着,墨色的瞳仁透着危险的光芒,薄而红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

叶蓁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是玩过头了……

紧接着,他冷着声音说道:“本王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开成了染坊了!”

他每说出一个字,叶蓁蓁就觉得下巴处的痛处越增加一分。

一句话完了,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不知何处飘来的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光,月色顿时间黯淡起来,惨白地照在这片土地上。

是啊,她怎么忘了,就算这几天这位闲王表现得再亲切,也是天子的儿子。

翻手能为云,覆手可为雨。

她一开始接近他、讨好他,不就是因为怕他得知自己是那个偷亲他的“猥琐大叔”而杀死她吗?

怎么到了现在,她竟然头脑一热,当众和他使绊子,甚至忘记了他们之间犹如鸿沟的差距。

宋知斐想要杀死她,比起踩死一只蚂蚁还要来的容易。

叶蓁蓁自诩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说白了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在死亡面前,她不在乎尊严多少钱一两。

她当即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说道,“民女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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