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病了

发布:03-18 15:41

宴会大厅的混乱随着前来增援的芙蓉镇士兵而平息。

在所有女眷中,叶白玉算是比较镇静的,安抚着身边被吓哭的杜雨燕,直对方情绪好转。

她抬头,就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手拿寒剑的易初良一身白衣已经染成了一身血色,俊朗的脸上也抹着鲜血。

叶白玉又侧头,瞧了一眼仍然躲在桌子下发抖得厉害的父亲叶良辰。

鲜明的对比,让她黛色的双眉微微蹙起。

刚才场面乱成一团,而她却看得清楚,若不是易初良及时安排,恐怕如今的伤亡会更多。

这一举动触到了她心底的柔软,叶白玉也不知怎么,心脏跳动得厉害,脸上也像是发烧似的发烫。

她疾步走到易初良身边,素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臂上,担忧问道:“初良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这里交给我,你让府医诊治一下。”

易初良温和一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那就好。”

叶白玉低低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无意中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像是灼烫了一般,立刻缩了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又开口说道,“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不一定会有什么麻烦。”

“易家和叶家向来交好,我身为你的半个兄长,自然应该站出来。至于殿下那边,应该不会责怪什么,你让叶伯父放心。至于放下那女子说的婚事,你先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听到易初良思虑周详,叶白玉白皙的脸上渐渐浮上两抹胭脂色的红晕,低垂的眉眼显得格外动人,与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模样差别甚大。

夜色浓重,原本编织出亮如白昼的灯火在刚才的打斗中灭了一半,如今昏昏暗暗,能看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算是好的了。

易初良并未发现叶白玉的异样,沉吟半晌后开口,“白玉,你先应付一下问话的官差,我还有些事情,还离开一会儿。”

天知道,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的全都是那一句“民女有罪”。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像叶蓁蓁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易初良立刻折身去了北厢房。

留在原地的叶白玉并没有注意他离开的方向,而是将手捂在了心口,听着战鼓似的心跳声,嫣红的嘴唇扬起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笑容……

*

北厢。

北厢的晚上一向都是胆子小的人的噩梦,地处在整个叶家最凄冷的地方,到了晚上仅仅靠着房间中传来的细微灯光,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

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就好像是被遗忘的荒芜之地。

狂怒的北风嘶吼着,而那狰狞的树影像是一个吃人的魔鬼,露出锋利的爪牙,伴随着风儿嘶吼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恐怖。

这是易初良第一次来北厢,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叶家竟然还有如此破败的地方,他确定再三后在确定这就是叶蓁蓁所住的院子。

“谁?”刘奶娘的声音传来。

易初良开口,“刘奶娘,是我。”

刘奶娘从树荫下走了出来,见到一身血色的易初良之后,吓得连连倒退,抄起旁边的扫帚,惊恐开口:“你是人还是鬼啊?”

易初良哭笑不得,解释道,“刚才赏菊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都解决了。叶蓁蓁在吗,我找她有点事情。”

“原来是易公子!吓死老奴了!”

刘奶娘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扫帚,一见真的是易初良之后,眉头又皱在了一起,“这恐怕不方便,我们小姐今天早就睡了,易公子明日再来吧。”

易初良觉得其中有蹊跷,并非他自负,而是每次只要他出现在叶家,叶蓁蓁无论找什么理由都会出现,而今竟然早早睡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刘奶娘能不能帮我叫醒她。”

刘奶娘面色迟疑,“我们小姐病了,今天真的不方便。”

易初良快速追问道,“生了何病,为何不请府医来看?”

“这……”

见刘奶娘多次推脱,易初良几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想到宴上她和宋知斐之间的互动以及她舍命救宋知斐的场景,朗润的眸子不禁染上怒气。

看着窗户看向仍然开着灯的里屋,易初良的声音陡然一沉,“是不方便,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

说着,也不顾奶娘的阻拦,他就闯进了院子中,撩开帘子就走向了房间。

屋里中不知道熏了什么香味,浓郁得很,纵使在外屋也都可以闻到。

眼睛半眯,他不记得叶蓁蓁有熏香的习惯。

大步走到里屋门口的时候,易初良几乎没有犹豫地推门而进。

“啊!”一声尖叫响起。

仅穿着轻薄寝衣的叶蓁蓁大叫一声,紧接着飞速地跑回了床上,像是一只鸵鸟一样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惊恐的眸子,颤抖着看着闯进房间的不速之客。

易初良推门的手僵在空中,惊讶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房间,我不在这,能在哪里嘛?”

叶蓁蓁一见到是易初良站在门口,惊恐的面颊立刻染上了三分桃粉,含羞带怯地说道,“初良哥哥怎么来找蓁蓁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粗暴啊。”

说话间,叶蓁蓁娇羞的捂着脸,导致捂着身子的被子往下滑了滑,露出了白皙锁骨和浑圆的左肩。

易初良耳尖一红,立刻背过身去,声音不自然地说道:“你一直都在这吗?”

“是啊。”叶蓁蓁幽怨地开口,“蓁蓁本来想去找初良哥哥玩的,可是……蓁蓁什么也不会,去了赏菊宴也只能丢脸,你会更加讨厌蓁蓁,才称病没去。”

不是她吗……

易初良开始犹豫起来,然而脑海中那个女子的眉眼轮廓渐渐和叶蓁蓁的眉毛眼睛重合起来。

从小到大,无论是学学问还是练武,易初良都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如果让他带着疑惑离开,他做不到。

易初良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刚才宴会上有刺客出现,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匿在哪里,你穿好衣服,我帮你看看你房间有没有刺客。”

叶蓁蓁一听到刺客,吓得魂都没了,连忙穿好衣服,躲在了易初良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初良哥哥,蓁蓁好怕啊!”

这次易初良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嫌弃地推开叶蓁蓁,视线轻轻扫过了她的右肩膀,抬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右肩,“你放心。”

动作间,他注意着叶蓁蓁脸上的表情,只要她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神色,他就能确定她就是宴会上的神秘女子。

然而对方没有露出一丝半点的痛苦神色,反而还开心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撒娇说道,“初良哥哥对蓁蓁真好。”

看来,真的不是她。

易初良松了一口气,推开了在怀里蹭来蹭去的叶蓁蓁,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说道:“叶蓁蓁,我知道你有点傻,但是无论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不希望你成为那种……”

易初良声音一顿,随即唇角勾出一丝笑容,他现在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育叶蓁蓁吗?

无碍,反正今天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件了。

想到这,他接着说道,“叶蓁蓁,我不喜欢你,就算天下所有姑娘都消失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要做像刚才殿下身边的那个女子的事情。”

他低头,便看到叶蓁蓁睁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一副不知道他说什么的样子。

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是扇动着的蒲扇,吹得原本平静无波的江心碧波荡漾,涟漪横生。

易初良下意识抬手捂上了那双眼睛,“你这里没有刺客,安心睡觉吧。”

然后手心传来睫毛触碰的感觉,轻轻痒痒的,让他更加烦躁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砰。”门被关上。

与此同时,叶蓁蓁面色惨白地瘫软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肩膀,痛得浑身上下直抽搐。

宋知斐从帘子后面,优哉游哉地开口,“不得不说,你演技倒是不错,要是本王来演,都未必能让易初良那个小狐狸相信。”

叶蓁蓁痛得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冒出来,她从牙缝里吐出来,“殿下,您能别说风凉话了吗……”

宋知斐弯腰,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唇边笑意有增无减,“这会儿不嘴硬了?刚才不知道是谁一副要和本王划清界限的样子。”

说话间,宋知斐将叶蓁蓁的肩膀处的衣料撕开,只见原本结痂的伤口被刚才易初良那一拍震得又出血了。

他拿出药和纱布帮叶蓁蓁重新包扎伤口。

叶蓁蓁忍着痛,恭维着,“是是是,多亏殿下神机妙算,不然民女多年苦心经营的计划就泡汤了。不过殿下,你怎么知道易初良会来找我?”

易初良神秘一笑。

一个时辰前——

在南厢时,那句“小丫头,你当真知道如何侍奉吗”之后,紧接着宋知斐就弹了叶蓁蓁一个脑瓜崩,“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脑子里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呢?”

叶蓁蓁捂着额头,明明是他的话引发歧义。

“本王刚才宴会上确实吓到你了,你若是觉得委屈了,大不了本王让你掐回来。”说着宋知斐握着叶蓁蓁的手腕放在了他的下巴处,“来吧,随你怎么捏,本王都随你!”

叶蓁蓁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幼稚的人,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可是你不掐的。”

宋知斐忽然把她床上抱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你这个麻烦解决了,易初良那边还是个麻烦,我用最浓的香料遮盖住你身上的血腥味,你只要负责让他相信你没有去过宴会就好。”

于是,他们就上演了刚才那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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