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根家今天热闹非凡,乡里乡亲的人都喜滋滋地过来恭贺他家得到皇赏。
立正也拍着刘老根的肩膀,感慨说当初要不是刘老根家里穷,这里正的位置都是他的。
刘老根立刻恭维了里正几句,并严肃保证,自己只想开一个京城最有名的饭店,对里正,他真的干不来。
不得不说,里正心里是松了口气的,更是被刘老根孝敬了十两白银后,心里想着,怎么也要帮助刘老根家,对得起这十两白花银子。
正想着,生意就上门了。
老闵婆笑嘻嘻地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过来。
柳氏看到她,立刻皱了下眉眼,忽然心里跳得很快。
果然,坏的预感应验了。
老闵婆忽然大声笑着道:“哎哟,刘家娘子,恭喜你双喜临门,刚刚和刘麻子家订了亲,这不就得了皇赏,你别说,这刘麻子啊,可是刚刚去算过命,说他是旺老丈人的命,你看这不就真的应验了么?哈哈,恭喜恭喜,可别忘了说好给我的媒人钱啊。”
“胡说八道,简直不可理喻,我家如意何时同那刘麻子说要定亲?今天里正也在这里,你倒是与我说个清楚。”柳氏气得发抖,厉声呵斥道。
但老闵婆才不是来和她讲道理的,那双老眼看到了柳氏身后的如意,立刻尖叫道:“这不就是如意吗?如意,我来你家说亲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还请我老婆子吃饭呢?不记得了吗?”
如意眼底满是冷意,心里想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小脸却一脸的天真:“闵婆婆,我没有听到你说过啊,最近都没见过你,那次见你不就是你掉粪坑那次吗?我娘不是告诉你,不要和我说媒,因为我进不了宫当不了厨娘,所以不急吗?”
立刻有人道:“是啊,那次柳氏找你说媒的时候,说的是如意要去做厨娘,她舍不得才让你去说的,后来如意都不去了,自然不说了,你说了刘麻子?怎么也没听刘家的人说过哟。”
老闵婆气得翻了个白眼道:“那不是柳氏怕刘老根知道,所以我们才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出来么?”
一句生米煮成熟饭,叫众人都变了脸色,这太令人遐想了。
幸好刘老根家在村里人缘不错,不然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调笑着问:哟,这怎么个生米煮成熟饭啊?床上还是灶上哟。
但没说,不等于人家不这么想,柳氏气但眼眶发红,忙让人刘大嫂送如意回去。
自己去朝着老闵婆冲了过去,咒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张老脏嘴,说出这么天打雷劈的话,也不怕遭报应,你也有女儿没嫁的,我就咒你被刘麻子生米煮成熟饭,反正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谁还不能浑说不成。”
说完扑过去,拽着老闵婆的头发就往地上拽。
这柳氏原本是外乡人,随着老爹来到刘家村,一直娇娇弱弱,看着风吹就到的样子,生的又水灵,看着就是好任凭人欺负的样子。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撒泼,不由得都呆了。
等老闵婆惨叫了好一阵子,众人才拉开两人,老闵婆满脸的血,头发也被扯秃了一块,那叫一个惨。
不一会儿,里正就带着衙役过来,这如意他们家可是被皇上嘉奖的,还对他这么尊重,这个老闵婆这么闹让他真是没面子,那还得了。
老闵婆原本就是帮刘林氏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并且将如意逼入房间内,好让刘林氏和刘麻子成事,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官兵抓。
她虽然泼辣,贫民却是天生怕官兵的,此时,她坐在地上,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官老爷,刘老根家的,我老婆子就是鬼迷了心窍,对对,我有病,我有疯病啊。”
刘老根气得发狠:“皇上才刚刚表彰我们如意善良娴淑,这老闵婆竟然诬告我们如意,毁我女儿名节,这难道是说皇上看错了,这可万万不能轻饶。”
那衙役原本就收了里正和刘老根的好处,此时听到还牵扯到皇上,表情立刻严肃,一条锁链立刻将老闵婆锁上带走。
老闵婆一阵的哭喊,此时将那 刘林氏在心里痛骂了无数遍,却不敢将她招供出来,如果刘老根知道她还参与了害如意,那还不杀了她啊。
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而众人都忙着注意老闵婆,却没看到一旁的老槐树下,刘林氏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老闵婆被衙役带走。
她也做梦没想到竟然会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刘老根和柳氏这么心狠,又真的有能力。但转念一想,如果今天的事情成了,那刘老根就算狠得吐血,又能怎么样?除非不要他家如意的名节了。
原来,今天刘林氏要做的事,就是让老闵婆来闹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院,并且因为牵扯如意的名节,如意必定会躲入后院。
而刘林氏早叫刘麻子看好了刘老根家后院的门,让他早点躲进去,如果一看到如意就将她扒了衣裤,成了夫妻的好事,等会她才在外面喊一嗓子,让人都看到。
那如意丢了清白身子,还不是由他们家随便处置?
刘林氏都想好了,到时候就说自己家穷,一份彩礼都不出,反而让柳氏给如意准备几百银子的嫁妆,不然,哼,他家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嫁到她家,如何被她磋磨,她可不敢保证。
如今,她可就该大声喊叫了,刘林氏估摸着这么久了,那刘麻子肯定早将那丫头不知道办了多少次了。
于是,她等到衙役一走就捏着嗓子叫道:“贼啊,又贼跑到刘老根家去了。”
连着喊了几大嗓子,确定来庆祝的人都听到了,刘林氏阴笑着,飞快离开,准备在家里等好消息。
却说半个时辰前,如意被柳氏推进后院后,就看到小凡站在她房门前,一脸惊恐地看着屋子内。
如意疑惑地走过去一看,脸都黑了,小嘴抿着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刘策吃完东西,见如意不理他,就找了如意的小床,往那上面一躺,准备好好睡一觉。
谁知道刚睡下不久,就听到门口传来响动,他原本是以为如意给自己端什么好吃的来,结果就看到刘麻子面目可憎地走进来,还一脸猥琐地扒衣服,扒了衣服解裤带。
刘策虽然在宫里受尽冷眼,还没人敢在他面前露出这么猥琐的形态。
加上他从小长得好看,总有人觉得他比女人还漂亮,而对他有些暧昧心思,他没疯那会,还因为有人看他呆住,而将人打得半死。
此时看刘麻子这个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就将人打了个半死。
如意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刘麻子被捆成了一个球,扔在屋子中间,已经晕死过去。
那个脸都被打烂了,而更可怕的是,裤裆里全是血,看来刘林氏或者刘三还想让刘麻子继承香火是不可能了。
如意沉默了下。
她倒不是绝对刘麻子可怜,绝对刘策心狠,因为这刘麻子别说本来就恶心,甚至可能手里有好几个小孩的人命,就算他没害死过人,冲着他进来的险恶用心,如意都觉得他死多少次都不为过。
她现在就发愁怎么将这个人扔出去,太恶心了,她不想碰,小凡一个人也搬不动这人啊。
这事还得快点,如意估摸着,刘林氏吩咐刘麻子来这里可不仅仅为了成事,没有全村的人做见证,以后怎么好拿捏自己?!
想到这里,如意一声冷笑,有了主意。
她记得今天看到刘三的妻房也来了,这女人嫌弃村里的房子寒酸肮脏,并不想来刘老根这里凑热闹,而刘三膈应刘老根,自然也不会亲自来,所以——
“恭王,你还想吃心有灵犀不?”如意笑嘻嘻问刘策道。
所谓的心有灵犀就是,猪心猪肠和猪肚做成的卤煮,又软烂又香,恭王刘策喜欢得差点连舌头都吃掉了呢。
果然,刘策闻言眼睛就亮了。
如意道:“你把这人拖到外面河边的马车里就回来,我请你吃,管饱。”
刘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外面的马车里的,不就是姜家外室女的夫婿吗?
他既然准备来这里开府,自然将周围的人事都是弄得一清二楚的,而姜家是太子妃的母家,自然也告诉给了刘策。
他垂眸掩藏一缕笑:“好。”
恭王答应得痛快,速度更快,拿一个麻袋将刘麻子一套,拖着就往外走。
如意和小凡都替刘麻子疼。
但是接着就思考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村民们簇拥着刘老根闯了进来。
刘老根的脸色有些恼火,而柳氏更是紧张又不太确定的样子。
见如意和小凡坐在板凳上扒拉玉米豆子,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意,刚刚谁在叫说有贼?”
如意和小凡一起摇头:“不曾看到贼人啊。”
如意道:“娘,我也听到有人叫,那人还捏着喉咙喊的,一听就是在开我家玩笑,不然,干嘛捏着嗓子?”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众人。
“是啊,我说那声音,跟掐着鸡脖子似的。”
如意继续提醒道:“不过,听着嗓子挺沙哑的,好难听喔。”
这句话却是提醒了众人:“对了,我们村里,不就是那刘林氏是个破锣嗓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