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礼成!”
身穿嫁衣被送入洞房的顾温婉,终于松了口气,她整个人自婚礼开始就是懵的,一路被人搀扶被人拉扯,耳边除了喧闹再无其他声音,她的大脑都快被这些噪音吵的爆掉了。房间里安静许多,顾温婉探手就要将盖头揭下,立刻有人出声,“我的姑奶奶,这可不行!这是要你夫君来揭的!”
顾温婉这才意识到房间内还有人,只能内心狠狠叹息,认命的端坐在床上,盼着闻人言能早点过来,让她早点解脱。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有哄闹的声音传来,顾温婉隐约听到些喝醉高声嚷嚷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一瞬间外面的噪音如洪水般涌入,接着门又被关上,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又是一些礼仪,顾温婉头上的盖头终于被揭下,房间内昏黄的光将两人的脸映的都不真切,除了彼此的眼睛。不同其他新人,彼此的眼里没有丝毫狂喜,唯有平静。好不容易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撤了出去,顾温婉这才松口气,动了动肩膀,“这衣服真的太累人了。”
闻人言嗯了一声,他们身上穿着同样的红色嫁衣,是那般显眼,闻人言看的似乎有些恍惚,顾温婉忍不住将外衣脱去,“你把嫁衣脱了吧,晃的我眼睛疼。”
闻人言愣了一下,看着她毫不避讳的样子忍不住移开眼睛,探手将身上的嫁衣褪去,红色的外袍褪去,闻人言里面穿着的白色罩衫露出,他面容清秀、身材修长,没有练武世家的那种肌肉力量感,却多了一份书香门第的温润儒雅,闻人言将衣服搭好坐了下来,“表面功夫,我们还是要做的。”
“这是自然,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会喊你夫君,一年时间,我们总要找个理由结束这段婚姻。”
闻人言点头,“理由的话……”
“你大可以休了我,什么理由我都不在乎,你随便说。”顾温婉笑笑,闻人言抬起头,微微皱眉,“什么理由都不在乎?你不怕毁你的名誉?”
“名誉身外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顾温婉开口,“真心喜欢我的,岂会在乎这些。”
闻人言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当真惊世骇俗,理由的话……到时候再说。”
顾温婉点点头,外面依旧喧闹不止,闻人言瞧着她看向外面的样子,知道她想什么,“放心,我们相敬如宾,我绝对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顾温婉扯扯嘴角,“我信你,不过么……今天晚上……”
“你睡床上,我在这里就好。”闻人言顿了顿,“过了今晚就好。”
顾温婉看着他坐的凳子,一晚上就睡在凳子上?看了看宽大的床铺,顾温婉叹气,“你还是……睡床上吧,我把被子放在中间,这样我们彼此都碰不到,你一个晚上睡在凳子上,真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岂不是有戏弄国君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顾温婉往内里挪了挪身子,拍了拍旁边,“来吧,你说的,过了今晚就好。”
闻人言坐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顾温婉的英雄事迹他早有耳闻,原以为只是外面传的太过,但那次她从树上掉下来,他才知道外面的传言可信度很高,说她不配大家闺秀这四字,更有甚者拿她的名字取笑,说她简直埋汰了自己的名字。闻人言看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睛,被她说的话接连震撼,若换做其他女子,这样的话语,只怕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一年期限,他当真是娶了这样的女子。
闻人言站起身,丝毫不扭捏的坐上床,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已是夫妻,彼此无意,当真轻松。
屋内的红烛被吹灭,房间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两人中间隔着一床被子就这样躺着,外面的喧闹声似乎还未停止,顾温婉忍不住开口,“你似乎一滴酒都没喝?”
“嗯,我不喜这些。”闻人言淡淡开口,“家中多有能喝之人,不差我这一个。”
“和我也一样呢,家中姐姐多是名门闺秀,不差我这一个。”
闻人言听了忍不住低笑,“只可惜你爹娘的良苦用心,温婉这名字的确束缚了你。”
顾温婉哼了一声,“么得办法,我自小就不安分。”
“我也不想束缚你太多,但是……总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顾温婉嗯了一声,“这个我知道,一年时间,还是可以忍的。”
闻人言看着门外依旧亮起的灯光,忍不住叹息,“好像时间尚早,外面还有的闹。”
这一夜,屋外皆以为春宵一刻值千金,却不想屋内两人盖着被子纯聊天,顾家和闻人家的联姻声势浩大,皇城内都是张灯结彩,这个夜晚,萧家的小公子萧如墨醉成一滩烂泥,第二天便消失不见,再回皇城,那已是后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