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院门口,花无声呆若木鸡,猜了半天,也没猜出这个要她命的人,到底是谁。
陆少爷?范丞丞?还是秋无眠从良的那个商人?
想一想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陆少爷看中一个头牌伶官,想豢养成独宠,但花无声为了更多盈利,又逼这头牌伶官接了几次客,陆少爷应该恨她;
范丞丞?他一个相好的,本来在花芜院想卖艺不卖身,但她略施小计,破了那女子处子之身,让那女的,从此走上不归路。所以,范丞丞应是恨她的;
……
但这些人,都不是练家子,所以,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向她泄恨。
莫非,是这些人雇佣的杀手?
想到此,花无声内心又是一阵巨大恐惧。
花芜院上下三层楼,阶梯式建筑,无论坐在哪一层,都可以纵观整个花芜院情况。
莫千兮在二楼靠窗找了个位子,刚坐下不到五秒,就被三楼同样临窗的一双锐利眸子,盯到毛骨悚然。
段公子段天月?怎么哪里都有他?
“公子,您要点什么?”花蕊负责接待莫千兮,一看莫千兮身材适中,又长的一表人材,顿时被迷到失魂落魄。
莫千兮今天换了男妆,肤白貌美 ,看着一副风流倜伥多病身的样子,反倒更增少爷灵气。
“来一壶上好茶即可。另外,让你们老板娘花无声过来,就说本公子给她介绍生意来了!”
花蕊一迭连声答应着,赶紧的去了。
剩了莫千兮一人,闲着无聊,就假装漫不经心地,再次向三楼看去。
段天月已经要了好酒好茶,在喝着茶喝着酒,冷长眸子,不时向莫千兮这边扫来。
莫千兮侧过头,故意不看对面。
无奈,那双杀人眸子依旧不依不饶,直逼过来。
早上才刚刚遇到,晚上居然又碰在一起!
虽说自己化了男妆,但万一这位公子认出来呢?在花芜院踩点伤人,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真实身份!
花无声摇着一躯肥身,终于进来。
发上难闻的花露水,熏到满屋子都是。
莫千兮皱皱眉。
记的上次这个肥婆娘羞辱她时,那个段天月也在,这会子,要是捎带着连段天月也收拾一下,那才叫大快人心。
“这位公子面生,以前没有来过吧。公子想要哪个姑娘作陪?”花无声碘着脸,一副讨好的恶心样。
“就要你,花无声,本大爷要你来作陪。”莫千兮不动声色,冷声言道。
“公子说哪里话呀,我花无声如今人老珠黄不值钱,我给公子找个会诗词的伶官,保公子喜欢。”
“本大爷要你作陪,是看的起你,哪来那么多费话!”莫千兮低声轻喝,并扬起双掌向着花无声脸上刮去……
“啪啪!”两声。
立刻,十个醒目又血红的指尖,深陷在花无声面上,疼的她杀猪般大叫起来!
“公子为何发怒?老身敬公子年少长的好看,不想得罪公子,公子也该知点好歹不是?”花无声眸中隐着恨意,但面上,却一副诚惶诚恐样。
这时候,三楼的段天月也悠然步了下来,摇着一把折扇,似笑非笑道:
“喔,这不是某公子吗?你这是旧怨新结呢?还是新怨现时报呢?”
看来,段天月已认出莫千兮。
认出来也不要紧,以莫千兮今日之能力,就算一万口唾液吐到她身上,都“淹”不死她。
所以,她也不在乎自己此刻是莫千兮,还是某公子。
莫千兮长身玉立,背倚镂花窗阁,冷笑道:
“段公子明白人,知道我是什么怨,什么恨。若我再重复,倒显的我罗嗦了!”
说毕,莫千兮也不理段天月,直接上去揪了花无声衣领,照着她脸上,又是啪啪两掌!
“贱人,记的莫府莫二小姐吗?去年八月十六,你喂她吃了什么?”
莫二小姐?
花无声捂着火辣辣的两边脸,苦苦回忆……
好像,喂莫二小姐吃了“迷香丸”,二小姐药性发作后,一直痴缠着段天月不放,差点闹出笑话。
时隔一年,花无声早已忘记当日恶作剧,如今回忆起来却又历历在目。她颤抖着问:
“你是谁?你是莫二小姐什么人?”
“我是那个要你命的人!”莫千兮咬牙出声,一双冷眸杀气满满,全身元气,将寒意逼至周身之外,踏上一步。
就见莫千兮紫色双掌红光劲爆,“呛”然向着对面花无声劈出!
“咔嚓!”一声,花无声右臂,竟是生生地被莫千兮,给拧了下来!
鲜血四溅,婢女客人的混叫声,看官们的惊呼声,候门贵子衣袂飘飘,奔涌而来!
一时间,整个花芜院乱作一团。
“大仇已报,还不快走!”混乱中,段天月低叱一声,拉着莫千兮便从二楼窗阁上向下跃去!
出了花芜院,莫千兮从段天月腕中抽出薄掌,恨声道:
“跑什么?段天月,你这个轻薄之徒,当初欺负莫千兮,你也有份,这笔账,本小姐还给你记着呢!”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那个莫千兮,怎么能跟现在的你相比呢?”
月色下,段天月望着莫千兮玲珑娇面,越看越觉的,这神态,这智商,这出手满满杀气的莫千兮,和以前那个莫千兮,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这岂非诡异?
“段天月,你在说什么混话?现在这个我,难道不是当初那个我?”莫千兮愤愤不平,恨声质问。眸间,又隐隐漫过无边无际的斗气!
“难说。”段天月阴阴地笑,似乎又想说什么话。
莫千兮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笑一声,从容道:
“段公子,本份之人,有本份之福报。所谓祸从口出,段公子信口开河,就不怕遭天遣吗?”
“呵呵……”段公子笑,满面的柔光浮滟。
莫千兮一愣,急忙撤回眸光,冷声道:
“不跟你聊了,我娘说,女孩子晚上一过八点,就的回家。我回家练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