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素缨也眼尖，看到了人就对卫燕归使了个眼色。宫闱之事多得数不胜数，她不想自家小姐卷入这些风浪之中。
卫燕归也不想跟上去，可骤然间又看到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修长高挑，俨然是个男人。隐约又见之前那人附耳到这人身前，那人长得不高，要踮起脚方可碰到男人耳畔。
两个人身体微微交叉，似是传递了什么消息。
此时她都已经看见了，想退也来不及，索性多看了几眼。然而那两人却没给她多余的机会，将信息一交接完，就各自原路返回。离开之时，后面那人似乎有所警觉，往卫燕归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目光微冷如霜，卫燕归的脖子往后缩了一下。
那人匆匆离开。
卫燕归抚着胸微微喘了口气。
素缨急忙拦到卫燕归身前，脸色微沉，说：“小姐，不能再走下去了。”她也看到那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自己比主子还要紧张一些。
卫燕归点头，走上来时的路。
御花园修建得美观大气，为了方便各宫美人夜晚出来游玩之类，在大路两旁上立了灯柱，大约三米一杆。因为刚才看见了别人的秘密，两人胆小，便走的大路。
约莫走了有百步之远，一道人影突然挡住了去路。
此人身材清隽，眉毛修长漆黑，一双眼清冷似月，深若幽光，正是御雪司柳月苍。
这厮很闲？
哪里怎么都有他？
这里可是皇宫，她可不敢随意跟个男人在御花园里单独相处，再加上他明知吴炎之死之真相，却只字不提，卫燕归心底有怒，决意不和他这种人打交道。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越过他往前走了。
“卫小姐这就过河拆桥了吗？”柳月苍看到她躲避自己，也不生气，大步流星地绕到她的前方去，拦住了去路。
卫燕归眉梢微微一挑，凝着柳月苍，“柳大人有事？”
柳月苍嘴角斜勾起来，一抹轻笑淡然随意，“没事就不能找卫小姐，我仿佛记得卫小姐之前常来我御雪司。”
卫燕归脸上倏地起了一抹尴尬，她顿了顿，道：“那是因为我们有约定。”
柳月苍笑意越发邪气：“说起约定那就更有必要提了，卫小姐可还记得答应过在下什么事？”
卫燕归顿时语塞，脸上迅速浮起一层红晕—那种事情能随便挂在嘴上的吗？她低头看着脚尖，顿了顿，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柳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值班？”
两人说话间，她悄悄地往他身侧迈动步伐，想溜之意十分明显。
她动，柳月苍也动，她往左一步，柳月苍也往左一步，总之他的拦路之举也很明显。柳月苍道：“为皇上办事不能不尽心尽责，不能像卫小姐一般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眼见柳月苍调情之意明显，素缨适时地催促道：“小姐，天色不早了。”
卫燕归闻言，一巴掌拍到柳月苍肩膀上，声音响亮，她笑眯眯地说，“天色不早了，柳大人想必还有公务要办，我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完便大步越过他身，朝前走去。
“等等。”低沉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卫燕归感觉到肩上一道重力压来。她低头看去，瞧见那只手在她肩膀上绕了一个圈，耳畔有一阵略带竹香的气息吹过，柳月苍就到了她的身前。而且后面他还用力将她往后一推，压在了一棵树上，他抵着自己，双手双脚随时准备阻止着她接下来可能的动作。
素缨差点惊叫起来，好在提前捂住了自己的嘴。
柳月苍看向素缨，嘴角难得的有了礼貌的笑意：“素缨，我和你家小姐有事要说……”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就令人想入非非了。
之前在烤肉店时，素缨和雁翎、池萧就谈过这个问题，雁翎道柳月苍和主子一个俊美一个漂亮，无论从相貌身高还是身份来说都很相配，池萧说他家主子不近女色认识了卫燕归就改变了这个习惯，先来看来两人却有猫腻呀！
素缨心底一阵揣摩，正要告辞，突然碰上卫燕归递来的眼神，她想了想，道：“素缨奉命贴身保护小姐的安全，不敢私自离开。”
两人再怎么相配，还是主子的命令最大呀！
柳月苍凝着素缨，眼神突然冷得吓人：“你要是想留下来看戏，那我不会介意的。”
素缨一惊，卫燕归率先反应过来，“素缨，救我……”
然而素缨自顾不暇，看到柳月苍猛地抓住卫燕归的双手，倾身靠了过去，立马灰溜溜地逃了。她还记得有两次主子被柳月苍送回卫府，第二次还是被背着回来的，这么说即便主子嘴上没说喜欢柳月苍，可也不讨厌他。所以为何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呢？
如此路中只剩下卫燕归和柳月苍两人，头上的月光正好倾泻下来，如流水一般，如轻纱一般，将他们正好罩在其中。
这样的夜晚尤其难得。
卫燕归抬头，她素净洁白的小脸蛋依照在清色月光下，越发清丽脱俗。
“柳大人这么拦着我，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没事就不能来找卫小姐吗？我可记得，不久前卫小姐可是天天来御雪司找我，也不怕被人说了闲话，怎么我只来找你这一次，就被你看成是有不测之心？”柳月苍缓缓说道，竟然放开了卫燕归。
卫燕归惊住，刚刚那么凶，她还以为他要做点什么。
见她还愣在原地，柳月苍嘴角一勾，笑说：“你该不会是想着要我亲你吧？”
卫燕归脸色微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柳月苍递了个眼神过来，示意她跟上来，她心底怒气冲冲，心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柳月苍眼底忽然掠过暗光，他说：“是不是要我过来亲你，你才肯走。”
卫燕归怒火越发冲冲：“你……你无耻。”
柳月苍走过来，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真不听话。”
“放开。”卫燕归脸上迅速爬上一抹恼色，奋力挣扎，“你若再这般无礼，我就喊人了。”
“你觉得你能喊来谁？禁卫军的统领与我是同僚，一起入的军营，太监总管陈正海欠着我一个人情，现下皇上已经睡下，皇后对你又颇不待见，你觉得谁能帮你。”柳月苍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这么牵着她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那一句“皇后对你又颇不待见”让卫燕归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