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种地方没有准备是不行的，临行前卫燕归特意去了一趟自己的小金库，拿了些高档首饰。按照礼数，公主和亲，送的嫁妆都是金银珠宝，箱子少了会让人觉得礼数不周，所以都是抬的现成的金银珠宝，而非票子。
可去逛妓院，打发人要么用的是金子，要么就是票子，没人打发珠宝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南昭国的工师做的，说不定还刻着南昭国的标记，这逛青楼的基本又是达官贵人，被这些人瞧见这些东西，万一捅到卫宁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素缨和雁翎都不是一般柔弱丫鬟，能抬得动这些珠宝，到了后门，她再三思虑，决定还是得先把珠宝给换成票子。于是，嘱咐两个丫鬟抬着金子去当铺，自己踹了一百金往春楼先去了。
她说自己要先去春楼，素缨和雁翎哪里肯让她走，能去到荣华楼逛窑子的人，不是大官贵人就是纨绔公子，都是有权有势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女子身份，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见两个丫鬟如此执拗，卫燕归只得先服软，“这样，那我去荣华楼对面的酒楼里等你们，怎么样？”
一个人抬这么多金子过去是不可能的，雁翎和素缨想了想，答应下来，可素缨临走之前再三嘱咐，不能一个人去荣华楼。
卫燕归便大步赶往荣华楼，春楼她还是第一次来，格外好奇。
明月皎洁，星空灿烂。
荣华楼里灯火通明，外面从上自小挂着数盏灯笼，红通通的，与天上的月光相衬，有一种朦胧轻柔的感觉。中间有一座高台，舞姿飘飘，轻纱拂动，有美人或低头或扭腰，即便是从外面看去，也足以让一个男人热血沸腾起来。
卫燕归庆幸着自己不是男人。
仰头看了一会，想起和素缨雁翎的约定，担心两人来找不着她，转身往对面的酒楼走去。
这一转身，没想到会遇到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今日的他很难得的脱去了一身御雪司绯色官制袍子，穿上了一件玄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深色云纹腰带，鞋子也换上了卷云织锦靴，难得的清致风流，隽秀飞逸。这是第二次见他不穿官袍，之前那一次因为中毒意识昏沉并未瞧得仔细，现在仔细一凝，只觉得惊艳绝伦，帅绝人寰。
“我记得你好像有东西没还给我？”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回过神，看到他已走到自己身前，他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微一低头，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脸上，不觉之中脸上多了一层热气。
“什么东西，我何时欠你东西了？”卫燕归负起双手，笑意盈盈地看着柳月苍。
“上次在宫中，是谁穿了我衣服走的？”这种事她怎么都能忘记，那他们在水里抱了那么久的事情，是不是也给忘了？这件事不过才过了两天，她就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以！
“哦？这件事呀，我以为柳大人不在意这件衣服了，所以没有命人带来。不过我已经命人洗好了，柳大人如果还想穿，我明日就命人送到御雪司。”卫燕归想了起来，笑着道。
“什么叫本大人想穿？”是觉得他会嫌弃被女人穿过的衣服吗？这女人现在胆大包天了，都敢这么嘲讽他。
“我觉得这件事就这样子结束了比较好。”卫燕归笑得越发奸邪。
“结束？你跟他们的事情是结束了，跟我的事才刚开始呢！卫燕归，想让我为你保密就明说嘛，你这样子说话本大人很不开心。”
“你……”卫燕归心底默默草了一句，随即软下身来，温柔道：“请柳大人为小女子保密此事，小女子感激不尽。”
“如何替你保密？本大人为你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柳月苍微微侧身，露出一副我有把柄我该傲的样子。
“小女子明日会亲自将大人的衣服送到御雪司。”卫燕归咬牙切齿地说。
“很好。”柳月苍很满意，他顿了顿，忽然看向卫燕归，道：“你好像还欠我一句话吧！”
“什么话？”卫燕归纳闷。
“救了你一命，你说该说什么话。”柳月苍灼灼地盯着卫燕归，仿佛想把她给吃掉一样。
一介权臣，你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这些事真的好吗？卫燕归心底如是说，半晌吸了吸气，对他款款福身，道：“小女子多谢柳大人救命之恩，大人日后所有需要，小女子莫敢不从。”
柳月苍嘴角微勾，满意非常：“很好。”
“那小女子可以走了吗？”卫燕归真是没见过如此傲娇之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柳月苍答非所问，样子还霸道冷漠得很。
“你管这个干什么？”
“……”
“柳大人，别忘了你只是五品官员，而我爹是二品武将，我是她的掌上明珠，论品阶也有五品，你凭什么拦我？”卫燕归冷眼看着他。
“现在尖牙利齿了，没见你在御花园抱着我的时候如此气势。”柳月苍低下头，瞥了一眼地上交缠的两道身影，不气不恼地说。
“你……”卫燕归一指手，气得无可辩驳。她心底道，真是倒霉，走哪都能遇到他，连逛个窑子都这么走运。
见她恼起，柳月苍低声笑了起来。
月朗星明，清风送爽。
两人默默地对视一阵，到底是柳月苍先软了下来，毕竟他是赢家，心情颇好。
“明日傍晚时分来御雪司，那时候我才得空。”
“为什么要你有空我才过来？我送衣服过来，你让你手下拿走了就行了，不就好了？”卫燕归想不明白。
“因为……”柳月苍脸色沉了起来，“本大人想请你吃饭，你不是最喜欢吃烤肉店的饭菜吗？顺带将你答应我的事办好。”
“……”卫燕归脑子里电石火花地闪过那句话，羞愤得要死。靠，这么久了怎么还记得，她当时又没答应他呀！
难道是急缺女人想要泄YU？
“对面就是妓院，你要是这么急你怎么不去？”她气得指向了对面的春楼。
“卫燕归。”柳月苍气息骤冷。
“是不是没钱？没钱早说嘛，我这有一百金，够你春宵一夜了。”卫燕归低头去取腰间的钱袋子。
一道猝不及防的重力猛地扣住她的腰，她瞬间瞪抬起头瞪大眼，一股凶狠的吮吸力又贴住她的樱唇。
就在这种浑不知觉的情况下，她被柳月狗给亲了。
“啊……小姐。”雁翎和素缨匆匆赶到，碰巧看到这样一幕，雁翎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卫燕归将她推到身后，她冷冷看着柳月苍，一个巴掌甩给了他：“你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