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件深色的,一样一套,按那位先生的尺码装好,还有这几条领带和衬衫,麻烦包好。”李希研的轻声的道。
这么大的主顾,让营业员喜出望外,笑的格外甜美的同时,动作也麻利起来,嘴里还在不停的介绍着其他的产品,可当她发现这位小美人一脸阴冷的表情后,又乖巧的收了声,默默的工作。
季摇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来,营业员的眼睛都直了,他们刚进来时,两人的动作太快了,根本没看清人,就已经进了试衣间,只看到这位一身素装的漂亮女孩,这回一看清,不直眼都难,也太帅了吧?
“结账。”李希研将一张黑色卡递了过去,还没等那个营业员接,直接被一只白晰而修长的手抢了过去。
“用这个。”季遥递过来的也是张黑卡,上面烫着金字“VIP”。
营业员愣了愣,要知道,在远大商场能用得起这种黑卡的人,绝不超过二十个,拎出来一个,都是G市赫赫有名的人物,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其中之一。
结完账,季遥一手拉着李希研,一手拎着选购的衣服,而李希研的手中,也拎着他换下的那身衣服的袋子,两人在下楼时,将那个袋子直接扔进到了一边的垃圾筒中。
来到三楼女装区,同样也找到了希研身上所穿衣服的品牌店,同样一通换装,两人才走出了商场。
在上车前,她直接从小包中拿出一个直板老年机,拨了个电话。
她没避讳季遥,在电话接通后道:“我是李希研,最晚明天下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把地址发给你,再见。”
季遥看她麻利的一口气交待完就挂上电话,更加皱眉,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有些意外,却都在情理之中。
她再挽上他的手臂,抬头看向他:“哥,不是我多心,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两个的这身衣服,都是小叔准备的,是吗?”
季遥此时的心是凉的,身上都是寒冷的,他盯着李希研:“你知道些什么?”
“暂时只知道这些,有些事,还要继续调查,不过接下来,我可能会有所安排,只要你别反对,就好。”她目露担心的看着他。
说实话,她对于季遥一直都心存不屑的,在她的印象中,他除了与继父、母亲和小叔还能礼貌的多说几句话外,对谁都是拽拽的样子,高高在上,不可一视的让人讨厌。
而且对于她的态度最为严厉,比继父管的都多,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让理,与男生相处时,更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那时候觉得他就是比继父还古板的老古董,就他这样的人,一定没朋友,而且一定不会有女朋友。
可现在她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关爱是那么多,因为前世,在他的葬礼上,邢律师当面宣读了季遥的遗嘱,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部归她所有,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对他说句“对不起”。
季遥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神游的意思,轻晃了她一下:“你怎么知道是小叔?”
“不能确定……”李希研垂下眼眸想了想,她不能直接告诉他重生的事,那么,只能编个故事了:“爸妈在下葬前,我去了下洗手间,在回来时,无意间听到他正与郭娟说,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且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季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拳的紧紧的,强忍着要暴发的冲动。
“我一下飞机,就被郭娟直接带到殡仪馆,衣服是她为我准备的,而在我拍到你胸口时,发现了那个东西,而你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是你平日喜欢的品牌,却是他喜欢的。”李希研稳住情绪耐心解释。
季遥点头:“是。”
“哥,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你了,爸妈的死,你不觉得有蹊跷吗?我想再查查。”她坚定的看着他。
季遥点了点头,做了两个深呼吸:“好,我来。”
她挤出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紧握着他的手:“兄妹联手,也可其利断金,我们一起。”
季遥伸手摸着她的头:“难为你了。”
“那是我们的亲人,你有责任,我也有,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查清楚父母的死因,更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你。”她坚定的说道。
季遥的由中一暖,一下就冲散了原本身上的那股寒意,他点了下头:“对,你还有我,有哥在,没人可以伤到你。”
李希研再次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哽咽道:“看到你平安,我真的很高兴……”
季遥的眼眶也瞬间涌上水雾,搂着她的手再紧了紧:“接下来,我们要好好的表现给他看了。”
“当然,爸妈的遗嘱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每天都会生活在危险中,哥,看来,我们要演谍战剧了,准备好了吗?”李希研突然古怪的一笑。
季遥深呼了口气:“你是学表演的,自然难不到你,我虽然不是,但也会全力配合,因为我明白,只要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会有机会。”
“我哥就是聪明,一点就透,那么,接下来,就看我们的表演了,他不好骗。”李希研对他挑眉。
“好不好骗,要骗了才知道,有你在,我有信心。”季遥顿时就安心了,没理由的相信着她。
因为他知道,希研不是个会放弃的人,而且这涉及到亲人,他同样也不会放弃,无轮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这场仗,他必须要打赢,才能保两人周全。
司机陈刚将车直接开进了大院内的别墅门前,两人一下车,福婶就迎了过来:“少爷、小姐,叔老爷来了,邢律师也已经到了。”
季遥点了下头,扭头看向李希研的时候,还真吓了他一跳,因为此时她的目光阴冷,表情严肃。
她的这个表情他在很久前见过一次,那是他十八岁高考前,参加市篮球联赛前,同学之间玩闹时被人“不小心”绊倒,使得他的脚崴了,无缘联赛,在事后,才知道是那个同学故意的,就是为了代替自己打主力,而也就是在那时,他看到李希研在见到那位同学时,就是这个表情。
当然,那个同学后来也没参加成,原因是:意外摔倒,手腕骨折了。
他的心立即被提了起来,因为她此时的样子会让敌人立即有警觉的,刚要提醒她,却发现此时的李希研已经恢复原本的样子,弱弱的被陈刚扶过来,然后手自然的挽上他的手臂,头靠在上面,脸依旧苍白,微垂着眼睑,看不出她的情绪。
季遥这时不得不佩服她,学表演的就是不一样,而且这丫头可是戏剧学院的优秀学生,参演的影视剧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武替,问她为什么不演几部露脸的戏,她却说有镜头恐惧症。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丫头神秘着呢,反正他感觉根本不了解她,但有一点他知道,她对自己是真的关心,那就够了。
两人一进客厅,季广平就站了起来,关切的走过来,也帮忙扶着李希研,关心的问:“怎么回事?还没缓过来吗?小遥你也是的,怎么不带希研去医院看看呢?”
这种语气让两人都是一呕,季遥只是面色如常的不说话,心中却气到了极点,到底他们有哪里做的不对,他要这样做,监视他们全家。
李希研却瘪了瘪嘴,可怜又委屈的看着季广平,声音微颤道:“小叔,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看上去要多弱有多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由的想扶她一下。
季遥想不佩服都难,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戏精的诞生。
他还是扶她坐在沙发里,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福婶道:“给小姐弄杯热牛奶来,缓缓身上的寒气。”
“是,少爷,要不,您也来一杯吧。”福婶关心的问道。
“也好。”季遥点了下头。
福婶可是季家的老人了,可以说是看着季遥从小长大的人,她老伴以前也是季氏的员工,很得季广原的信任,后来因为生了重病而过逝,她感恩季广原当年的帮助,所以才来这里做事,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窝进沙发里的李希研垂着眼,好像困的要睡着了一样,其实她清醒无比,她知道,接下来,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前世在邢律师宣布遗嘱后,季广平表现的很得体,但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季遥同意,他在身边帮抚他,直到他可以独当一面,就会全身而退,说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不过现在想来,他只是想从回季氏集团,要知道,此时的他,已经不在季氏任职,什么原因,这可有待查证了。
季遥伸手按了按额头,样子很疲惫,这完全不是装的,此时他是真的疲惫,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他想不累都难。
“邢律师,有那么急吗?明天再宣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