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七成?这不行!”王顺不肯答应。
老鸨一看情况,也不想他在这儿闹事,就让了一份,打发着说:“这丫头给我也就只能干个杂活儿,最多你四成的价,赶快走吧!”
“四成就四成!”王顺最终还是一咬牙答应了,跟老鸨钱货两清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护院儿关了后门,把林墨菀拖了进来,问:“刘妈,这丫头现在放哪?她还没醒。”
老鸨嫌弃的看了一眼林墨菀,扇着扇子快步走了,只留下一句:“先搁柴房去,等她醒了,随便安排些杂事做。”
几个护院也就随手把林墨菀往柴房里一扔,交代龟公有空了就去管管那新来的小杂役,龟公脸上乐开了花儿,奉承着老鸨:“哎哎呀,真是感谢刘妈。”
龟公佝偻着身子推开了柴房的门,只见林墨菀的头扎在草堆里,但是看着身段儿倒好得很,心里当下就起了淫荡之意,可他知道,能被老鸨送到这儿来,肯定是因为长相丑陋。龟公叹惋,然后就出去拎了通水,直接浇到林墨菀的额头上。
林墨菀在这冰冷的刺激之下,猛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草垛里,而龟公虽然知道她相貌丑陋,却也不至于脸蛋儿都成这个样子吧?顿时吓得脸都绿了。
林墨菀揉了揉太阳穴,她只记得被人一棒子从背后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而眼前什么人也么有,只站着一个脸色发绿的佝偻男人。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林墨菀立刻提高了警惕,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对方还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
龟公恢复了神色,拿出一根草鞭子,“啪!”的一声就打在了林墨菀的身上:“娘的,话怎么呢么多!快点儿起来,去干活!”
林墨菀不明不白的饿就挨了一鞭子,又是发蒙又是害怕,当下也不敢再问什么别的话,龟公见林墨菀起的慢了,走的慢了,都骂骂咧咧的。
“快点儿!刘妈买你来可不是供着养着的,不干活不听话,就没饭吃!”林墨菀在龟公的推搡之下出了柴房的门儿,听这老头子的话自己应该是被那些人给贩卖到这个地方来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林墨菀细细观察了周边环境,只见这是个很大的院子,可是却很僻静,应该是什么地方的后院,院子里的人也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不说闲话,林墨菀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是被卖到了妓院!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龟公又甩起鞭子打的林墨菀的脚边“啪啪”作响,吓得她连连跳脚,这时候,身陷囫囵,如果不乖乖顺从就只有吃亏的份儿了,林墨菀心里有些后悔擅自离开南宫晟。
“是是是!这就去!”林墨菀看到有长相丑陋的女人端着木盆从一个门里出来,也闻到了皂角的味道,应该就是洗衣房没错,赶紧灰溜溜的跑了进去。
晚些时候,林墨菀正在打扫走廊,老鸨差人丢块面纱于她,说是怕她恐怖的面容吓到客人。
林墨菀看了看已经发红的双手,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可是现如今也只能逆来顺受,她顾不得多想,就拿起扫把,认认真真的干了起来。
一边扫地,一边偷偷观察这青楼的防卫,只见四周防范甚严,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小娘子~”林墨菀觉得身后不太对劲,接着就有花酒的气息散发到身边来,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喝醉了的男人,那男人面颊桃红,穿的又是金贵,林墨菀心想这可能是这青楼里的大金主,不敢得罪,只是客气的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别走啊,小娘子。”醉汉看着林墨菀曼妙的身影,伸出手去就要摸她,好在林墨菀有防备及时躲开。
醉汉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依旧色心不改,又扑向林墨菀:“小娘子,我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
林墨菀大叫:“来人呐,快来人呐!”却被醉汉一把捂住嘴巴。
“叫什么叫,装什么清高,你们这院儿里的姑娘,大爷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好好的来伺候大爷,兴许大爷我一高兴,还能把你娶回去做小妾。”醉汉眯着眼睛,嘴巴已经撅起来要去亲林墨菀了。
林墨菀心里害怕,一弱女子哪抵得过一个壮汉,转眼面纱被扯掉……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划破天际,醉汉被林墨菀的脸吓得坐了一屁股墩儿,当下就找引来了老鸨。
老鸨一见自己的大金主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林墨菀干的好事。
“谁让你在这儿吓唬客人的!”
林默菀又惊又怕,浑身颤栗站在一旁尽老鸨数落,明明是自己被非礼,却敢怒不敢言,最终被惩罚去打扫西边贵客寻欢作乐后的厢房。
心里又委屈又难过,何时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更可气的是自己还不敢有何动作,暴露了身份,自己可就没办法逃脱了。
林默菀百般无奈的清扫着厢房,屋内残留的桃色气息令人作呕,心中暗自庆幸,面部的疤痕让她免受其难。
“听说当今圣上到江南来了。”隔壁雅室传来中年男子沙哑的声音,口中提到圣上,林默菀双耳一竖,轻声窜到窗前,沾湿唾液在窗纸戳了小眼,朝里打量。
李鸿城来江南了?他来做什么?
两个穿着整齐,衣冠样貌看起来像朝廷的官员,应当是江南巡抚一类的人物。屋内之人继续说道:“这皇上为何私服微巡江南,莫不是,来调查林家的?”
“我看未必,上回上朝陛下因为林家财产大发雷霆,众人皆知这江南,是从前林家府邸啊!”另一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惜啊,林家如此忠臣。”
李鸿城此次下江南私服微巡,难道也是为了自己家的那些财产吗?
林默菀攥紧拳头,胡乱打扫了一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