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将电话拨了过去,很快,电话便被接通了。
此时,时钰荣正坐在大理石饭桌上和余思瞳,时新建共进晚餐。
闻及保镖询问的事情,时钰荣冷若冰霜的俊脸霎时布满黑线,指腹渐次加力。
“老大,你在听吗?”
一旁的谷七七举首戴目,唯恐时钰荣要拒绝,就学着和母后撒娇的模样娇嗔道:“钰荣~~我要尿尿~钰荣~~~小钰钰~~~小荣荣~~~”
那个混蛋叫时钰荣,还是她软硬兼施,从保镖口中抠出来的。
在场的保镖瞬间石化,谷七七拉长的尾音更是叫他们一阵恶寒,见保镖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谷七七顿时坐不住了,抢过保镖的手机,又一波撒娇。
“小钰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吗?人家要憋不住了啦~~~人家要嘘嘘啦~~~”
刚有人声音掐媚得似能滴出水,很轻易便传到了饭桌上其余两人的耳朵中。
“咳咳——”时新建老脸一红,笑容三分可掬,七分奸诈,“钰荣,是不是爷爷打搅你了?你个孩子也真是的,没空的话怎么也不早说?这么把人家姑娘家家的晾着多不好啊……”
“话说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时钰荣将电话挂断,僵硬的面色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酷凉薄,如实答道:“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
听到“女人”二字,时新建顿时笑得胡子拉碴四起,管它什么天不天,地不地的,只要是个女人就好。
他这不上道的孙子,如今,终于是开窍咯!
被晾在一旁的余思瞳脸色阵红阵白,这时,也忘了身为外人的自己不宜插话,微微颔首:“钰荣,可是今日在绝对零度纠缠你的那女的?”
被打断的时新建明显怏怏不乐,自也听出余思瞳话中带话,仅一个“纠缠”二字就将他素未谋面的女孩给贬谪了一番,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给孙子选的孙媳妇有点厉害。
也罢,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愿望也就只是时钰荣早点成家立业,是不是门当户对从来就不要紧,毕竟,时家在帝都若是自居第二,谁又敢称第一呢?
他们时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儿媳妇,只要,对方身世清白,单纯些,别口蜜腹剑就够了。
时新建随口将话题引去了公司,时钰荣也被余思瞳的“钰荣”叫得浑身不舒服,两人便佯装未听到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任凭余思瞳皓齿蛾眉,端庄典雅,一颦一笑皆显大家风范,此刻,也是禁不住沉了脸色,却也快重又摆出巧笑倩兮的模样。
时新建将她转变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扼腕叹息。
现在的年轻人啦,哪像他们那时候?一个个都是沉不住气的。
……
这边,谷七七丢了电话,颐指气使:“你们老大都发话了,还不快带我去?”
保镖本欲跟到厕所中,只背转身去,可是,在遭至谷七七劈头盖脸地一通谩骂后,恹恹地走至了门外,带上了门。
谷七七的目光左右逡巡,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窗户处。
俨然再度将自己此刻是人身的事情忘却,后退一步借力,倏然冲出去。
然而——
“彭——”
谷七七撞到了纤尘不染的窗玻璃上,和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她的额角处就鼓出了一个大包。
“我的头……呜呜,好疼……哪个该死的家伙把窗户擦得这么亮啊?”谷七七捂着发痛的额头,硬生生被逼出了两滴眼泪。
外边的保镖察觉不对劲,敲门问道:“七七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谷七七边巴巴劫劫地应着,边开了窗户。
“这么久了你还没上完吗?”
“没呢,没呢,我拉肚子了,你别进来啊,这里边可臭了,千万别进来啊!”
“七七小姐,得罪了。”
保镖撞门进来时,谷七七正好跳至窗框上。
“再见啦,笨蛋!”
谷七七笑着,胸有成竹地打算跳至三米远处的常青树上,然后再一鼓作气地跳至围墙顶端,逃走。
只是,在她设法变幻为狐狸身失败后,才深深地感觉出了绝望。
人类的弹跳力实在太差了,她才不过跳了一半的距离,就似一颗人肉铁棍垂直朝底下砸去。
幸好底下是个花丛,她砸落后将花丛生生砸塌,四脚朝天的屁股着地,摔得浑身筋骨似散架般。
谷七七“哎哟”不止,此时,只期待那几个保镖快些来,将她给救走……
……
正吃着饭的时钰荣感觉额上猛得疼痛,不过多久又觉得浑身似散架了般,不由得便闷哼出声。
闻声转眸的时新建冷不丁地看着时钰荣的额头上起了这么大的包,惊诧地问道:“钰荣,你这是怎么了?”
“头上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包了?”
“无碍。”时钰荣冷硬的唇瓣微抿,摇头。
余思瞳秀美紧蹙,纤纤手指触及时钰荣的包,语气疼惜地说道:“我看看。”
可是,她的手指才触及时钰荣,时钰荣就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甩开了,声音冷硬疏离:“不用劳烦余小姐。”
时钰荣的力道没有丝毫怜惜,余思瞳瞧着被抓红的手腕,委屈之意顿起,红了眼眶。
“我……抱歉,唐突了……”
“爷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时钰荣站起。
时新建点头:“嗯,回去后早些歇息,路上注意安全。”
“时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余思瞳忙起身,目光灼热地盯着时钰荣。
时新建对余思瞳的耐心早就被磨尽了,说道:“余小姐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叫仆人送你回去。”
余思瞳恨恨地轻咬贝齿,点头同意道:“好,谢谢时爷爷了。”
待两人出门后,时新建就指着大厅墙上挂着的那幅水墨画,冷言吩咐道:“将那幅画给丢了,看着碍眼的很。”
回去后,时钰荣在听说了谷七七的所作所为后,只觉得背后冷意直泛,向来只信人定胜天的他,心中隐隐浮出猜忌。
在闻言谷七七无碍,吃了药后正躺在床上休息后,时钰荣正欲好好审讯下这个不速之客,可是,这时,卫哲带着一大叠文件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