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一下的两人倏然转头看向门外。
“老大,余……”
在看到床上如此暧昧的一幕后,卫哲简直恨不得砍断自己的双手,怎么就不再等等,开门进来了呢?
“咳咳,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卫哲僵硬地迅速转过身,如过街老鼠般窜了出去。
时钰荣的脸色阴沉如墨,唬得谷七七停住了动作,再不敢造次。
“下去!”
时钰荣冷硬的唇瓣轻抿,吐出两字。
谷七七忙不迭地欲逃开,奈何手刚从时钰荣健硕的胸膛上抽回,身子就失去了重心,头朝下朝时钰荣栽去。
“哎哟!”
不偏不倚,她的头盖骨再次撞到了某人的某处。
“呃——”
时钰荣闷哼一声,果决地揪起谷七七的头发,将她给丢到了床位。
床单褶皱,沾着鲜血,俨然就是一个翻云覆雨的战场,暧昧的荷尔蒙气息于此刻不合时宜地散开。
“咔哒——”
门,再度开了。
卫哲这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叫你这么不长眼!
“那个,老大……”
时钰荣站起身,理了理发皱的手工西服,双眸迸射寒气:“有事就说……”
“那个,余思瞳,余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说我没空!”
“那个,老大,她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也知道你在屋子里,今晚要是见不到你的话,怕是不会走的,你看……”
要不是时新建早些时候和他交代过了,要是余思瞳找来了,就好好招待着,不得有半分马虎,他哪里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闯进来啊?
虽然,他自第一眼看到这女的,就觉得她心机深厚。
任凭他拖了半个小时,却拗不过她在楼下咄咄逼人。
“我马上下去。”
走至门口,时钰荣又回头看了眼缩在角落中的谷七七一眼,说道:“你叫张嫂来给她好好洗洗。”
不一会儿,张嫂便来了,在浴缸中放满了水,张嫂替谷七七脱了衣服,扶她进去。
谷七七靠在光滑白瓷浴缸上,仰着脑袋,哈着眼前白蒙蒙的雾气,感受着肩头羊毛绒毛巾细腻的揉搓,好不自在。
谷七七问道:“婆婆,你叫什么啊?”
这个婆婆就像狐族的花花长老,和蔼可亲,谷七七只看一眼就喜欢。
张嫂笑道:“谷小姐叫我张嫂就好了。”
“那你叫我七七就好了,我叫谷七七。”
“张嫂,我真喜欢你,比他们都喜欢。”
说着,谷七七转身,搂住张嫂带着岁月皱褶的脖颈,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张嫂眉开眼笑,宠溺地摸了摸谷七七的发:“我也喜欢七七,一年多了,在微微小姐走后,我还都没见过少爷生气的样子,七七小姐刚来,就可以做到,想来,以后,有了七七小姐的陪伴,少爷会过得舒心些的。”
“微微是谁?”谷七七问着,随即又觉得张嫂的话有偏颇,“生气了还怎么舒心啊?”
张搜忙将话头给收回,笑道:“七七小姐还年轻,以后就懂了。以后就是我照顾你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好了。”
“什么问题都可以吗?”扒着浴缸边沿,谷七七凑近了,浅褐色的瞳仁闪闪。
“当然。七七小姐这是有问题了?”
张嫂并不知道谷七七的来历,对于谷七七问着别墅的通道构造,虽心有不解,只道谷七七好奇,就一一解答了。
“张嫂,你帮我把那边的毛巾拿过来下好吗?我眼睛被雾蒙住了,想擦擦。”
张嫂才转身,谷七七就一个手刀劈在张嫂的后颈上。
“张嫂,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和你道歉,到时候,我带来狐族特有的琼脂玉露给你品尝。”
将张嫂扶到了床上,谷七七便闷头朝张嫂说的与主楼梯相反的次楼梯方向跑去。
楼梯是螺旋式水晶玻璃样式,谷七七跑得太快,几次差点滑倒,最后就干脆脱了鞋,光脚踏在冰凉的阶梯上,疾步跑着。
然而,在她看见这个楼梯的终点依旧是大厅,并且没止住惯性停在了正对坐在沙发侧聊天的余思瞳与时钰荣二人面前时,谷七七整个身子都彻底僵住了。
“那个,晚上好呀。钰荣好,你个女人也好。我想去后院逛逛,你们聊,你们聊。”
谷七七憨笑着,随即拔腿就跑。
“谷、七、七!”
然而,当被门口的两保镖架着回来时,谷七七才觉察出了自己的天真。
时钰荣微眯起眼眸,黑曜般的眼眸晦暗不明:“又想逃?”
她是第一个三翻四次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的人!
很好!
“钰荣~~~”谷七七忙推开了保镖,跳上了时钰荣的身子,双腿勾住他壮硕的腰身,搂着他的脖颈,依偎着撒娇道,“怎么会呢?钰荣,我好困了,你抱我回房吧。”
见时钰荣依旧冷面愠怒,谷七七嘟起粉嫩的菱唇凑近了时钰荣。
“钰荣,亲亲~~~”
时钰荣嫌恶地别开了脸,却破天荒没将她给丢开。
时钰荣自己也察觉了,被谷七七一再挑战底线后,他的脾气貌似也好了许多。
谷七七一口一个钰荣,一口一个亲亲的叫得一旁的余思瞳目露凶光,精致的妆容让五官饱满立体的同时,也让她此刻的怨毒无可遁形。
到底是世家小姐,余思瞳即刻敛去恨意,转而巧笑倩兮,插嘴道:“小姐好生面熟,也不知是帝都哪里的人家,怎么半夜穿着睡衣在钰荣家中?我刚好要回去了,可以顺带捎你一程。”
此即在说,谷七七恬不知耻,未婚却夜宿男子家。
谷七七全身心都投在哄时钰荣上,哪里有精力听她说话?
生怕自己如在狐族那般遭了惩罚,谷七七在时钰荣宽阔的胸膛中蹭了蹭,俨然一个做错事的粉红猫咪。
“钰荣~~~我向你发……”
发誓?
那肯定是不行的,那可是要遭天谴的,遭天谴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不不不,那太可怕了。
谷七七忙话锋逆转,换了个比较稳妥的词替代上:“保证,我刚才绝对不是想要逃跑的,要是我真的有那个心思的话,就叫我,就叫我……叫我一年都吃不上琼脂玉露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时钰荣虽然不知道谷七七口中的琼脂玉露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她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也了然估摸着是她家乡珍贵的东西。
时钰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住谷七七的下巴,狭长的凤眸微眯,似是而非地复问:“你确定?”
“是是是,当然确定!”
谷七七措手不迭地附和着,这时,脚掌传来一阵刺痛,她翘起脚丫,只见白皙光洁的小脚丫底被磨破了一层皮。
谷七七指了指脚掌,委屈地仰着好看的杏眼,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控诉道:“脚丫丫疼。”
时钰荣眉峰微蹙:“怎么没穿鞋?”
伤口不大,在她白皙的脚掌上混杂着泥沙和血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这点疼痛他自然是感觉不出来的。
谷七七哪里敢说自己是为了跑得稳妥些才将鞋子给踢开的?
谷七七目光涣散,躲开了时钰荣探视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我好困,想睡觉了,钰荣,你带我回房间睡觉好不好?七七真的好困了,好困好困……”
说着,谷七七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还真像那么回事。
时钰荣转而看向干愣在旁侧的余思瞳,余思瞳忙会意地说道:“钰荣,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
如刀削般的唇轻抿,时钰荣只淡淡应了声,随即便抱着谷七七,便朝楼上走去。
冷淡的语气和刚才面对谷七七时的关心截然不同。
余思瞳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两人远去的方向,手掌紧握,修长的指甲嵌入细腻的皮肉之中,直到献血浸润了指甲,才愤恨地松了手。
谷七七是吗?
给我等着!
不过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妖艳贱货,还想跟我抢钰荣?
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