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时钰荣修长的指尖离谷七七的脸颊只剩下指甲盖的距离时,谷七七忽得梦呓了一句,翻了个身。
时钰荣吓了一跳,慌乱之间忙收回了手,心虚的将眼神别至他处,等了许久,都未听见谷七七随后的动静,时钰荣这才恍然,谷七七未醒。
这下,时钰荣阖眼,耐着脑袋中繁杂的思绪,强行睡下了。
一大早,时钰荣就起床了。
本以为昨晚大半夜才沉沉的睡去,今日会头脑混沌,时钰荣却意外的发现,身子格外的舒爽,清凉的微风从窗户吹进,更是吹得人精神抖擞。
简单的洗漱了下,吃了早餐,时钰荣这才发现,自己的公文包落在了房间。
张妈看出了他的思量,提议自己去拿,待会叫仆人给他送去。
可是,时钰荣却拒绝了。
本以为时间尚早,谷七七还在睡梦之中,意外的是,在时钰荣开门时,谷七七抓着蓬松的头发,正睡眼惺忪的坐着,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声,似在隐忍着些什么。
时钰荣问道:“怎么了?”
见是时钰荣来了,谷七七顿时百感交集,眼眶中波光潋滟。
谷七七喃喃低语:“腿好疼。”
谷七七又补充道:“像是被人踢了。”
时钰荣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步上前,坐到床头,将被褥掀开,同时将谷七七的裤腿卷起。
只见,谷七七的小腿和膝盖处,淤青一片,更是有一部分,淤青中带着淤黑。
这分明就是昨日被余思瞳踢的那几脚带来的结果,昨日未曾在意,却不料,那脚劲竟是狠绝到这个地步。
时钰荣阴冷寒仄的眼眸中压抑着磅礴的戾气,泛着嗜血之色,谷七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时钰荣,小脸一下苍白,慌乱的想向后挪动身子,远离时钰荣。
可是,时钰荣的手似有什么魔力般,微凉,覆在她的脚踝处,很舒服,很让人依恋,让她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双目圆睁,不明所以的看着时钰荣。
“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去拿医药箱。”
言毕,时钰荣揉了揉谷七七的发,以示安慰,随后,便去拿医药箱了。
很快,时钰荣便将医药箱给取回来了。
紫药水的气味很难闻,甚至有些刺鼻,在时钰荣要将黑乎乎的药水涂上自己淤青的部位时,谷七七忙拦住了他。
“好臭。”
“好难闻。”
谷七七双手捂住了口鼻,希冀的看着时钰荣,希望他能听出自己的心声。
时钰荣耐心的指引着:“你希望疼还是希望闻这种气味?”
谷七七如实摇头:“都不希望。”
“只能选一个的话呢?”
“那……那就闻吧,闻吧,”终于,谷七七像个僵尸一样闷闷躺下,摆成大字型,似刀俎上的鱼肉,任由时钰荣“处置”,“来吧,钰荣,你涂吧。”
时钰荣嘴角不经意的一勾,竟是稀奇的勾出笑意,若是他这时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一定也会惊叹于自己的变化的。
时钰荣声线温柔的说道:“疼的话叫一声。”
他也好放轻点力道。
“嗯。”谷七七应道。
张妈在楼下忙活了半天,也不见时钰荣下来,眼瞧着距离上班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时钰荣再不出门的话,就该迟到了,张妈就上了楼。
握住门把,才打开门的一瞬间,透过门缝,张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岁月留下的经验告诉她,此时,不宜进去打扰两人,张妈笑着摇了摇头,欣慰的重新拉上了门,脚步刻意放轻,似乎怕打搅了两人。
谷七七腿脚不便,时钰荣就只让她躺在床上,拿了一杯盐水,叫她漱口,又替她擦了把脸。
将早饭端上来后,谷七七享受惯了时钰荣的服侍,就借口自己手也酸,要时钰荣喂自己。
时钰荣也未推脱,皮蛋瘦肉粥还有些烫,他便小心的将勺子上的肉粥给吹了几下,才送人了谷七七的嘴中。
久违的被服侍,谷七七很受用。
朝阳初升,从窗户斜射入,将时钰荣梳得一丝不苟的发给染成金黄色,同时照亮了他的侧颜,半明半暗,让他俊秀的五官更显立体。
谷七七的目光一刻都未从时钰荣的脸上离开过,一时间,竟是有些看痴了。
谷七七虽然一开始很讨厌时钰荣,但是,从来,她都没有否认过时钰荣的帅气逼人。
虽然,狐界也不乏化生帅气的狐狸,但是,却大多是带着些许女性的柔美,少了些阳刚之气,完全不同于时钰荣油然散发的生人勿进的霸气而迷人的气息。
“怎么了?是太烫了吗?”时钰荣从没有喂过人,伸手又探了探碗温。
“钰荣,你真好。”谷七七痴痴的摇头,笑得单纯而开心。
左心房一紧,时钰荣拿着勺子的动作一滞,似没明白谷七七的话,黑曜般的眼眸划过一抹疑惑。
谷七七继续说道:“钰荣,以后,你都会对我这么好吗?”
虽然,和时钰荣认识的时间很短暂,但是,谷七七突然发现,她开始有些依恋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时钰荣被谷七七热烈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他干咳了声,忙收回了视线,简单的将剩余的一点肉粥喂干净,拿了公文包,逃也似的去了公司。
晚上。
时钰荣早已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却刻意又将几日后的任务给挑出来一并做了。
回去时,已是凌晨时分。
这时候,谷七七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时钰荣如是想,却才刚进了别墅,就见谷七七窝在沙发上,打着炖。
谷七七在狭小的沙发上躺得并不安稳,秀眉紧锁,时钰荣开门的微小动静,已经将她从浅弱的睡梦中拉出。
见时钰荣回来了,谷七七的眼眸陡亮,光着脚丫,跳着小脚,迎了上去。
“钰荣,你回来啦?”
若不是她的声线还稍稍带着孩子的稚嫩,眉眼间也皆是俏皮之意,此时,便宛若一名苦苦期待着丈夫回来的妻子。
“怎么还不睡?”时钰荣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