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慕和南低斥一声转身就走。
可是几分钟之后，佣人来敲门，“慕先生，太太在房间哭。”
“嗯。”慕和南嗯了一声，不做其他反应。
佣人又补了一句，“房间里的碎片还没清理。”就怕是被碎片划伤了。
慕和南拧眉，起身去了主卧。
门一开，房间里很暗。
一弯弦月挂在窗外，将屋子里照得惨白又灰暗。
慕和南适应了光线，然后在床尾看到了项北，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膝盖里，半啜泣，半祈求，“我该怎么办？”
这样的她，慕和南从没见过，见过她在工作上的机灵，也见过她在设计上的天赋，见过她在街头和人斗殴，还见过她一身脏兮兮还敢在办公室和自己讨价还价。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现在弱的像鹌鹑的样子。
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仿佛除了自己，世界的其他地方都是黑暗。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什么怎么办？”
“都怪我，当年若不是我太过招摇，严馨就不会被强暴，顾明守了她三年都没舍得碰，结果就因为我的张扬……我是罪人，我……”
“当初要是被强暴的人是我……那该多好，可是回不去的，一辈子都回不去的……”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的，慕和南听不清，而她说话的逻辑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并不清晰，但是慕和南还是依靠强大的逻辑整理能力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一年前，研三的闻馨开始实习，依靠出色的外表和硕士高学历进入了九艺时尚，并且被着重培养，事业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但是后来出现了强大的竞争者，于是严馨拉了在Y大有着天才称号的项北一起。
随后项北负责设计她的服装和拍照，严馨做她的模特，她们这种神仙组合一路碾压平行竞争者。
但是人出名太早，或者爆红太容易，是会埋下隐患的，在这个人挤人的行业里，在这个“青春饭”的行业里，你红，就代表别人的资源被挤兑，那就是众矢之的。
而大家也明白，严馨之所以能鹤立鸡群，她的造型师项北就是关键人物。
所以有人打算对付项北，因为如果对付一个不是九艺的人，那就不用承担公司定下的后果了。
一个假期的晚上，项北原本是去外地写生，后来严馨和顾明吵架，于是跑出来找项北。
那天晚上项北正好在网上查到当地有一面荧光涂鸦墙，于是在严馨睡着之后，自己出去找。
等到她有了新的灵感，觉得自己有了新的切入点时，天边已经有了晨阳。
项北喜滋滋的回去，然后她看到的东西，至今让她不能忘怀。
床单上的血，昏迷不醒进气多出气少衣不蔽体的严馨，桌边被人下了药的牛奶，还有整个房里糜烂的味道。
项北吓坏了，但是不敢报警，只能自己掏钱请了诊所的医生，严馨醒了的第一句话，让她毕生难忘，她说，“为什么那个侵犯我的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对方的目标……是项北，而严馨，替她受了。
项北说到后面开始小声啜泣，原本瘦瘦的她，在夜色里看起来更加娇小可怜。
看她浑身发抖的样子，慕和南突然想明白，她在书房用那样“请战”一般的坚定的眼神，说要去和九艺接洽的原因了。
她是想查一年前的事情吧。
安排了人给她重新喂醒酒汤，慕和南回到客房，拿起电话打给了程立 ，“市场二部经理的位置，不用升副经理了，我明天空降一个，你准备一下文件。”
第二天慕和南已经在会议室开会了，项北才头晕晕的起床。
昨晚上似乎喝断片了，她早上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有个残影一般的画面，是慕和南像扛箱子那样把自己抗在肩膀上，然后去吧台结账的画面。
嘶……项北倒吸一口凉气，她可真行，认识才几天啊，就把自己所有的问题暴露了个遍……
不过现在不是她感叹自己会不会被“离婚”的时候，看看时间，她该去医院看严馨了。
拎了个保温盒，项北朝着病房区，严馨正好在收拾东西出院。
“你核磁共振做了吗？”项北把她手里的水盆放下。
“不用，我这就是轻伤，看起来严重，但是都没伤到骨头，在家养两天就好了。”严馨将她的保温盒接过，闻了一下，打开就吃。
“还是你对我好，北北你帮我推荐一个遮瑕效果好的粉底液啊，我明天还上班的。”
项北看着她这幅样子，真是非“怒其不争”不能形容，但是这种词汇，不应该她来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你要不然，先去我那边住吧。”反正房子也是空着。
“倒也不用，我这边住着也挺好的。”
“可是……”可是顾明若是回来，还动手怎么办？
“我住你那边，你又住哪里？”
“我可以住学校啊。”项北原本想说她最近一年都要住在慕和南家里，但是想到严馨现在的感情状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看看，你还是个学生呢，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严馨起身端着碗准备去厨房洗。
“我来吧。”项北将保温壶一起拿去了水槽。
还没洗完，就听严馨在外面大叫。
“群炸了群炸了。”
“什么炸了？”项北探出个头。
“啊啊啊，不止群炸了，连微博也炸了，不对不对，官方渠道全炸了，慕氏的官微直接上了热搜！！”
“嗯？”慕氏？慕和南？
“你别洗了，先过来看！”严馨点大了图片，“全国的单身女性全部失恋了，尤其是贵族名媛。”
项北听得云里雾里的，直到她看到慕氏的官微……
项北当场愣住。
“额……结婚证。”
慕氏的官微非常刚的直接发了张照片，文字也配的简单粗暴——“恭喜总裁加入已婚男士行列”。
然后再看看官微下面的评论数量。
啊……5.8W
这才发了十多分钟而已。
“红本本怎么不打开啊，倒是让我们看看是哪个骚女人把慕少搞到手了，别是那个绯闻女友林婉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