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学医不久,而师兄却自幼学医,我还是请我师兄来帮你看看伤势和感染情况吧。”
魏召南就算想独吞这个恩,她也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只能使唤周思尧来做,但是,这个人情,她必须让钱文哲记下。
经过周思尧几日的救治,钱文哲虽然退了烧,也把腐肉刮尽了,却也终究是得了个:将不良于行的结果。
“不知钱公子欲往何处啊?”魏召南问道。
钱文哲想了片刻,看着魏召南说道:“鄙人打算去信阳寻亲。十分感谢魏小姐相救,魏小姐的救命之恩,鄙人铭记于心,若他日有能力报恩时,鄙人定当倾尽全力。若此生鄙人无以为报,来世也定当为魏小姐做牛做马。”
魏召南摇摇头,说道:“钱公子言重了。不瞒钱公子,小女子的外公也是腿上受了重伤,小女子归心似箭,恐怕不能相送钱公子了。”
魏召南留下了几两银子,推向钱文哲,说道:“只是小女子出门在外,因为一些意外,现在也没有很多的银钱傍身。钱公子不必着急推辞,公子要去信阳寻亲,多少还是需要一些银钱雇佣马车的。”
钱文哲耳朵通红,他都二十三岁了,却还在怀疑一个十三岁少女对他释放的好意。人家还拿银钱让他做路上盘缠。他心底感到深深的羞愧。
魏召南不等他说什么,便欠了欠身,说道:“钱公子请珍重自身。”
魏召南走了,她知道,自己有意无意之间散发出来的一种讨厌钱文哲的情绪,肯定是叫钱文哲感觉到了。他不愿再和她们同路,也是正常的。换做她自己,一个人感觉很不喜欢自己,却又好似无所图谋的救了自己,也会让自己心生不安的。
魏召南不由得感叹自己,还是有些“道行不够”啊!
接下来的脚程便快了,车上没有了钱文哲,自然就不必再慢行,不到五日,魏召南的车马就来到了太雍城。
“祖母!”魏召南跪在长乐大长公主的面前,一切的忐忑不安,都暂且放下了。
长乐大长公主满头银丝,威严的面容上露出的是温暖的舐犊深情。
她赶忙上前走了两步,拉起魏召南,说道:“快,回屋,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转头又对丛嬷嬷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先让两位公子住下。”
围在一旁的管事们这才知道,刚才他们拦住的,竟真的是两个多月前失踪了的战王府二小姐。
进了屋子,长乐大长公主便拉起魏召南的衣袖,看着几道肉粉色的痕迹,这才说道:“当时竟然这般凶险,让你受苦了。”
魏召南摇摇头,说道:“让祖母担忧了,佩嬷嬷那边恐怕也忧心不已。孙女听闻外祖父受伤了,祖母可知道外祖父现下如何了?”
长乐大长公主先是一愣,微微蹙眉道:“你师父和师伯不都是你请来的吗?听说你外公如今虽然是大好了,可似乎以后也是再无上战场的可能了。不过……唉——好歹是没什么大碍了。”
魏召南扬起眉,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外面来了管事:“大长公主殿下,太后身边的容嬷嬷来了。”
长乐大长公主一脸了然,扭头看向魏召南,见魏召南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嘴角的笑意不免扬了一丝,却还是拍了拍魏召南的手背,说道:“你一进城门,报了姓名,城门将肯定就把这消息递到宫里去了。”
魏召南点头应道:“孙女省(xǐng)得。(孙女知道的意思)”
容嬷嬷掀帘子进来之后,便给长乐大长公主行了礼,又对魏召南行了礼,这才对大长公主说道:“禀长乐大长公主,皇上听城门尉禀告说是魏二小姐回来了,便立刻使人告知了太后。太后之前为了魏二小姐受伤的事情忧心不已,便着老奴前来,伺候魏二小姐沐浴更衣,去宫里叫太后瞧瞧。太后还担心二小姐伤势未愈,特赐公主仪仗轿辇代步。”
长乐大长公主垂下眸子,点了点头,说道:“珠珠,你且快去沐浴更衣,莫要叫你表堂皇祖母久等。”
魏召南应诺而去,心底不由得微微蹙眉,该来的还是会来。
魏召南沐浴之时不由得多想,她现在还未受封,连个郡主的名号都没有,就享公主仪制的轿辇,莫不是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来个捧杀?
可她现在也没办法问祖母,只能自己只身前去。
魏召南收拾好一切,向长乐大长公主行了大揖礼,便跟着容嬷嬷上了轿辇,去往宫里。
“丛惠,你去叫白芷她们回战王府好好准备一下。本宫估摸着,珠珠回来之后,郡主的封诏就会下来。珠珠还是要住在战王府的。”长乐大长公主说道。
丛嬷嬷领命下去,便去安置一切了。
魏召南到了皇宫,便赶忙下了轿辇。
容嬷嬷不免问道:“这轿辇是太后亲赐的恩典,二小姐怎么不坐了?”
魏召南得体的笑了笑,说道:“表堂舅皇祖母是体恤小女前阵子受了伤,可这伤已无大碍了。小女自幼调皮惯了,哪就娇弱到走几步路都不行的地步了?”
容嬷嬷脸上的笑意又真切了一分,说道:“太后娘娘是心疼你。”
“那是自然,甥侄辈儿的外孙里,小女可是最孝顺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可能还记着小女做的烤锦鲤呢吧!小女一会儿去御花园看看,能不能再抓一条,孝敬表堂舅皇祖母去!”
魏召南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却叫容嬷嬷一时间错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烤锦鲤的事,还是魏召南六岁的时候,因着年纪小又贪玩而惹的祸事。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喂养大的锦鲤,被当时的混世女魔王魏召南抓上来,洗都没洗净就烤了,送去了太后的宫里孝顺太后。把皇帝气得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可是东晋上贡的玩意儿。
没人罚她,她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容嬷嬷对她的改观,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不免有些后悔在太后面前对魏召南的美言。赶忙叮嘱道:“二小姐如今已然是大姑娘了,可万万再不敢那般浑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