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仪的父亲,也是六皇子背后的属臣。可他表面上又支持的是七皇子。
魏召南看向杨洁仪,杨洁仪礼貌地对她微笑低头以示敬意。而魏召南心底却觉得,杨洁仪是个妙人。
谁说女儿家只能蝇营狗苟,心中只容得下一座宅院的是非?魏召南认为,自己和杨洁仪是可以互惠互利的建立友好的手帕交的。彼此谋的,莫不是天下大义——一个公道。
乾元殿
建极绥猷的匾额之下,惠帝扬着眉,似乎是好奇,却又感觉是嘲讽地问道:“曾卿家的意思,朕听明白了,要朕早立太子,是怕朕哪一天忽然就驾鹤西去了。众位卿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臣等不敢!臣等惶恐——”
“呵呵——惶恐?”惠帝笑了,口气轻松地像是在和大臣们开玩笑。
“这样吧,朕许你们提议。众位爱卿觉得,朕的诸多皇子里,当立哪位为太子呢?”
惠帝今年四十九岁,虚长魏召南父亲魏长恭七岁。然而,惠帝登基才九年。惠帝乃神武帝第十四子,是神武帝去世前一年才扶上的太子之位。他经历了两个哥哥的废立,所以,认为过早立太子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现在几位皇子背后的势力虽然有争斗,但是彼此也有制衡。这是惠帝觉得最好的局面,至少他暂时没有想改变这个局面。
当然,这是裴大学士自己分析的。惠帝究竟怎么想,谁知道呢?
“诶?你们这些人,真是好生奇怪。朕让你们说,你们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眼瞪小眼了。不知道这是抗旨吗?”惠帝挑眉道。
于是,一个胖乎乎的老爷子十分儒雅的迈了一步,双手端举抱圆,往前微微一禀,恭顺地跪下说道:“启禀陛下,老臣愚见。大皇子年长,坚刚而不可夺其志,惜天妒英才,大皇子双股不便于行。二皇子久不在京,老臣只记得二皇子年幼时,有幸曾见过寥寥几面。只觉二皇子当时仁义宽厚,与大皇子和三皇子兄友弟恭。三皇子丰神清逸,勤勉柔顺。四皇子无缘得见,老臣实在不知四皇子秉性如何。五皇子敦厚睿智,善文好礼。六皇子聪敏慎行,性行温良。七皇子通彻博学,好(hào)书太甚。九皇子才思敏捷,好善神工。(喜欢做雕刻之类的东西)”
“只是,老臣以为,除大皇子刚过而立之年外,其余皇子都还年纪尚幼,缺乏历练。且,陛下春秋正盛,立太子之事……老臣以为,陛下还不必急于一时。”
“嗯,左相所言有理,其他人的意见呢?要各抒己见嘛!”惠帝说道。
“臣附议。”裴大学士赶忙站出来支持文季渊。其他人也都纷纷出来表示“臣附议。”
朝堂上的话题便瞬间又转去了东晋旱灾,大周要不要扶持等事宜去了。
而在学院就学的几位皇子们,不出一个上午,就纷纷得知了早上在乾元殿上“关于立太子的定论”。
“天下人皆羡慕我们生在皇家,可谁懂我们的辛酸呢?”五皇子斜躺在地毯上,用脚踢了踢公孙胤龑说道。
公孙胤龑跪坐在毛毯另一边扁了扁嘴,说道:“我不知道五皇子的烦恼是什么,我只知道,寻常人家的孩子受到父母夸奖和安慰是很正常的事,而我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我父皇和母妃的赞赏和宽慰。”
公孙胤龑扬起头看着远方,手指挡在眼前,轻叹道:“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听见一次。”
五皇子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一脚踢在公孙胤龑的身上,说道:“谁准你说的这般晦气可怜!”
九皇子叹了口气,说道:“五皇兄,你踹他也无用。谁不知道咱父皇情薄。二皇兄上面有几个兄长,都是怎样被害死的。结果连个排序的名号都不曾留下……”
“九弟你失言了!”五皇子一把抓住了九皇子的胳膊,满脸的警告。
“我失不失言,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算不说,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只是想……若是这次大比能争得名次,父皇应该是会夸夸我们的吧!”
五皇子摇摇头,嗤笑一声道:“谁知道呢?”
魏召南正要转身走,二皇子便在背后说道:“你这偷偷摸摸的在干嘛?”
魏召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偷偷摸摸了?二表堂哥?”
二皇子硬是要拉着魏召南,魏召南气恼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你也不怕我赖上你!”
“诶,你这女子,叫人看见,你也当说是毁了你的清誉。为何要说赖上我?”二皇子不满道。
“对于故意毁我清誉的人,我凭什么放过你!我不光要赖上你,我还要叫你小师妹知道……”
二皇子慌张地去捂魏召南的嘴,魏召南赶忙跳开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五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魏召南,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向二皇子和魏召南行礼:“二皇兄,召南堂妹,二皇兄可来晚了,可是山长耽搁了时间?”
二皇子一脸窘迫,说道:“我叫四喜给师兄弟们带了几句话,所以来的略迟了些。”
五皇子一脸恍然,双眼却不错眼的看着二皇子。
魏召南嗤笑一声,大剌剌的坐在地毯上,就开始剥橘子吃。
九皇子见五皇子已经在邀二皇子坐下,这才缓缓坐下,对着魏召南说道:“召南堂姐还真是率性。”
魏召南耸肩笑道:“我什么脾性,你五哥自然是知道的,我还在他面前装大瓣儿蒜,岂不是多此一举?”
二皇子一脸鄙夷,上下打量着魏召南,说道:“你这样子,哪有一丝女儿家的甜美柔顺?你也不怕堂叔知道了收拾你!”
魏召南挑眉道:“我爹才不舍得呢!”
魏召南声音未落地,其他几人就都安静了。
是啊,魏召南虽然嚣张跋扈,蠢顿无知,可是人家爹疼人家着呢。皇子面前失仪,爹都舍不得打。换做他们,随便一件小事,都能挨一顿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