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呆呆地坐在原地,看人都走的无影无踪了悻悻作罢,看着癞头汉子一时半会醒不了,便决定坐下一边上药一边梳理自己的记忆。
别人都说有人是穷人贵命,也有人是贵人贱命,很显然原主就属于后一种。
原主算是贵命,出身侯府世家,更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却没有想到出生母亲即亡,一岁多被家人送到这乡下来不管不问,权当没有这个女儿,在此处受尽欺辱之后回归侯府,却又被后母用甜言蜜语哄骗,最终豁出自己的幸福帮助家族获得荣耀,最终却落得一个被毒死的下场。
人说有了后娘的人就是小白菜一颗,而原主这颗小白菜被人蒸炸烹煮了以后,然后给丢到了地里,果然是苦。
温妤堪堪梳理完自己的记忆之后,已是日落黄昏,地上的癞头汉子哼唧了一声,有醒的征兆。
她冷笑一声,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来,二话不说就抵在了癞头汉子的脖颈子上,强忍着他满头癞子满脸是痘的视觉冲击等着他醒过来。
癞头汉子发出了一声不甚美妙的嘤咛,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面若寒霜的温妤刚要发怒,脖子里却骤然一疼,侧眼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姑奶奶,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敢了不敢了,是你是你那姐姐让我带走你的啊,不是我有意的……”有武器在前,癞头汉子当场就怂了,声音都变了调开始惊叫起来。
温妤冷笑了一声,“我自然知道是她,不用你来废话,今日你犯在我手里,若是出去我听见关于今天的一个字,半夜我就会潜入你家,用这把刀一下一下地割开你的喉咙……”
咕咚一声,癞头汉子咽了口唾沫,目露惊恐地看着她,“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温妤满意一笑,随后用刀逼着他站起身来,“走,下山!”
癞头汉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温妤拿着匕首压在他脖子里,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一要有异动就割破他的喉咙。
其实她多虑了,他不过一个农家野汉子,没人管没人理,除了仗着自己是个男人为非作歹之外,没有别的本事。
约莫走了有半个多钟头,才看到山下的村子在望,时近傍晚,各家各户冒起了屡屡炊烟,她冷冷一笑,这就是她目前生存的安宁村。
安宁村里不安宁,这些年天气不好,连年歉收,人家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手里是一点余钱都没有,温妤本想威逼癞头汉子要点银钱傍身,可他哭鼻子抹泪的说自己没有,把自己的兜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只得作罢。
也行,她如今也不是曾经的温妤了,还能让先前的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做梦!她收起了刀,一脚把癞头汉子给踹下山去,自己跟着记忆找了回家的路。
温妤被寄养在一户人家,曾经收养她的婆子是她那好后娘家中的下人,自然秉承她那好后娘的思想,对她是非打即骂,如今那婆子死了,安宁村无人知道温妤的真正身世,而接手的林许氏也是那家的下人,只不过这么多年这庄子歉收,早就被主家给遗忘在脑后了,是以谁也不知。
温妤不打算表露自己的身份,悠哉悠哉地到了林家门口,院子里一个妇人正在一旁收拾着择菜,口中骂骂咧咧,“这死温妤,定是出去撒野去了,连点活也不干,白养她了。”
温妤瞄了一眼,这妇人生的一般,粗手大脚的正经的农妇模样,便是这林家的儿媳林任氏,平日里苛待她,让她天天干活还不给她饭吃,最重要的是嫉妒温妤的容貌比她好。
心地阴毒,活该你长得丑!温妤在心中冷哼一声,随后便推开了篱笆门。
听见动静,林任氏抬起头来,在看到温妤的一刹那,目露凶光,“你这个死丫头!贱蹄子!又跑到哪里躲懒去了!这会儿才回来,还不赶紧干活!”
温妤想了想,决定隐忍,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便走上前去择菜,林任氏瞧着她的模样,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尖尖的下颌,明亮的眼睛,最重要的是怎么晒都不粗糙的皮肤,显得别有风致,心中更是暗恨不已。
看着她择菜的模样,心中气顺了片刻,随后便往厨房走去。
谁知院子里的响动直接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女孩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模样生的一般,不过在农家里也算还可以的,比不过温妤罢了。
在看见温妤的那一刹那,她不可思议至极,怎么会?这丫头怎么还能回来?那癞头汉子馋女人馋死了,定然要折磨她个几百回才罢休,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她不可思议地大声喊道。
声音传来和温妤醒来时的声音产生重叠,很快就让温妤确认了身份,嗯,这就是害她落入癞头汉子之手的人,林家的女儿林芳馥。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扭过头去,眼眸中一片冰寒,看着林芳馥,林芳馥触及她的目光,心中一抖,没来由地竟有几分心虚和惧怕。
不过下一秒她甩了甩头,就把这种感觉给忘到脑后去了,哼,这死丫头吃着她家的东西,不过是她家的一条狗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
她走上前来,意有所指地冷笑了一声,“怎么样?今天下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这么晚才回来?”
温妤静静地盯着她,直把林芳馥盯得再度发毛了之后,突然咧嘴一笑,语气中一半糊涂一半冷漠,诡异的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遇见了什么事儿?”
林芳馥一惊,这先前和这死鱼头说话,她连一句嘴都不敢回,今儿个是怎么了?还敢拿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一怒,直觉就想扬起手来,“你个小贱人——”
手腕被人牢牢抓住,温妤心中冷笑,她愿意装傻,可不愿意让人打她,看着林芳馥傻掉的目光,冷笑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语气道:“小小年纪你就知道什么是男女之合,你才是个小贱人,哦?不对,你不是,你是个大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