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叶文忠听见这些话,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叶欣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姐姐说话可要负责的,这些人都是庙里的和尚,他们怎么可能被我收买?”叶嫚就知道她们母女俩肯定各有一套说辞去劝叶文忠惩治自己。
“更何况,这虽然是个小庙,但是我朝历代礼重佛法,僧人们也并非是会被人收买的小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让我在佛门净地私会外男,做出有伤风化的事?”
“相公,欣儿的脾气是直了一些,但是她说的话也并非不在理,我们府里逢年过节都去烧香拜佛,那些人肯定都是认识嫚儿的,张张嘴的事儿,帮忙隐瞒也并非不可能……”张氏转了转眼珠子,换了另一番说辞,“若不是私会外男,那藏着男人的玉佩,岂不就是打算私相授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这般儿戏!”
叶文忠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毕竟是自己心里的女人留给自己唯一的孩子,无论怎样,他还是不愿意动家法。
“这件事还没水落石出之前,都是一家人彼此不往外说也就罢了。”
一听见叶文忠似乎不愿意深究这件事,张氏差点没被气死,“相公,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府里其他公子小姐知道,夜不归家无所谓吗?”
“那夫人想怎么做?没有任何证据,难不成你想让我动家法?”
张氏一听叶文忠这么问自己意见,轻笑道,“妾身当然不是这意思,不过嫚儿一晚没回,什么都不罚有些说不过去……这祠堂清静,倒不如让嫚儿在这里静静心也好。”
叶文忠纵使再多的信任也抵不住张氏不停在耳边鼓动,最后还是听进去了张氏的提议,将叶嫚关在了祠堂里。
“无论你是否和男人私会,藏着玉佩做什么,夜不回府已经给叶家蒙羞,你便在这里跪着列祖列宗,好好反思,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叶文忠这一次是真的被挑唆的生气了。
当了半辈子官,读了一辈子的书,结果自己女儿做出这种事。
回头瞥了一眼张氏,“你身为主母,管教女儿不力,在院子里禁足三日,并且今日之事不准张扬,我要是在外听见不该听见的,回来第一个就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是。”
张氏和叶欣见叶嫚受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连忙答应了叶文忠的话,随后跟着仆人走出祠堂。
“相公,妾身听您说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完,是妾身鲁莽了,不过嫚儿这事闹的不光彩,妾身也是怕自己处理不好才……”
“夫人这是什么话,这次还多亏你才能及时制止叶嫚,她母亲走得早,以后还是需要你多教养。”
张氏笑着目送叶文忠去了书房,等到看不见叶文忠的影子,这才吩咐了负责祠堂里的仆人和冬春,“这几天你们都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叶嫚,若是丢了跑了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亲自去领罚!”
说完,张氏拉着叶欣赶紧回府。
等到了屋内,将丫鬟仆人都撵走后,让叶欣找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将手里的玉佩收起来。
“母亲!这不是叶嫚那个小贱人和别人私会的证据吗!”叶欣差点喊出大声,她没想到母亲还会把这种东西带回来。
“这可是好东西,这玉摸起来温凉,成色好的罕见,肯定是哪个富家子弟送给她的,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知道了母亲,不过这个玉佩真的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吗?”
张氏笑了笑,“你没看见她刚才看我的那个眼神,这个玉佩绝对有事,我们收着准没坏处。”
大不了自己留着,或者给娘家人,这么好的东西,给叶嫚就是浪费。
……
祠堂里,叶嫚跪的笔直,丝毫不敢懈怠。
一来让那些想给张氏当眼线的人无处可发挥,二来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陌生的东西不要轻易揣进衣服里。
到了晚膳的时候,祠堂里的仆人都去吃饭,却没有人想着给她送一口吃的,饥肠辘辘之时,突然看见碧雾小心翼翼走进来。
碧雾一边拿出吃的,一边打抱不平,“明明老爷没说不准小姐吃饭,可那些人偏就私自扣了您的晚饭,奴婢去要的时候,他们就说没了,还好咱自己的小厨房有吃的。”
叶嫚心里暖暖的,前世碧雾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后来在庄子里也在努力逗她开心。
“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出去了。”
“小姐!”碧雾看她还没有将这些事说出来的意思,心里不快,“明明是那个王爷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和老爷说?害得您白白在这里跪着。”
“说出来我们就更解释不清了,到时候张氏说我勾引王爷,会毁了父亲的前途和家族名声,你觉得我还是跪几天祠堂这么简单的吗?”
碧雾没有想到这么深层的事情。
不过也不怪她,叶文忠心里最爱的不是叶嫚死了的娘,也不是张氏和那些妾,更不是这些儿女,而是他自己的脸面。
“对不起小姐,奴婢只是看不惯您在这里受苦。”
“无妨,我知道你本意是为了我好。”叶嫚思索了一番,随后道,“你去帮我弄一些山楂,来回从燕亭那边经过,见到谁都不要多说什么,只说是我要吃的。”
“是。”
碧雾虽然不清楚好端端的要山楂那种东西做什么,不过还是按照叶嫚的意思准备了一盘送过去。
回来经过燕亭时果然被人叫住,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的的,正是叶文忠的。
“你是嫚儿的丫鬟吧,这么晚是要去做什么?”
碧雾小心翼翼的说出叶嫚给她安排好的话,“回老爷,三小姐说想要吃些山楂,奴婢刚送过去,现在要回去休息。”
叶文忠陷入了沉思,点了点头,让碧雾回去,随后迈步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轻声走进祠堂,便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规规矩矩的跪在牌位前,手里拿着小刀处理着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