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欣不痛不痒的威胁,叶嫚只想赶紧挂上荷包了事,于是接过了荷包,小心翼翼的爬上树。
其实爬树真的难不倒叶嫚,张氏对她的管教本来就只局限于一些大致的礼节,在家里别说爬树了,就是爬房顶上,也没人管她。
只不过叶府的树多数都是梧桐,枝干粗壮笔直,哪里是河边柳树这种扭扭曲曲的样子。
叶嫚小心翼翼的扶着枝干站起身,刚要挂上荷包就听见叶欣在下面喊着:
“这也不够高啊妹妹,要不你再往上爬一爬好了。”
多么熟悉的语气,还记得上一世也是这句话。
结果叶嫚说自己不行,导致叶欣心里不痛快,便让她把荷包挂在水面上面的枝干,随后她便不小心失足落了水,如今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叶嫚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把荷包放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踩着枝干往上爬。
“叶欣姐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看那柳枝不停的在晃啊。”
“这个树结实吗?叶欣姐姐快点让她下来吧,太危险了。”
“一个荷包而已,叶欣姐姐都赢了,没必要继续了吧?”
刚下那几个心里对叶嫚印象很好的小姐们,此刻也开始担忧起来叶嫚的安全。
叶欣撇了撇嘴,“你们放心吧,我这个妹妹本事大着呢。”
她就不信自己折腾不死这个叶嫚。
与此同时静水河畔的另一边则是男宾,相比于女宾,他们更多是在河边散步聊聊前途。
不知道是谁家公子率先发现对面女宾在挂荷包,呼喊道:“你们快看,那边有个小姐在挂荷包呢!”
“是吗是吗,在哪儿呢!”
“这个小姐长得挺好看的啊。”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一个小姐,而傅麟自然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无意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这一眼,居然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傅麟觉得那绝美到几乎惊艳的脸庞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
身边跟着傅麟出来的世子哥见状,开口道:“七王爷也觉得那姑娘好看吗?”
“只是觉德眼熟罢了。”傅麟的心在乱跳,但面色依旧平静如故。
视线时不时的落到那姑娘的背影,直到她转个身面朝男宾这边,当下拦了河上的船夫就要靠过去。
“七……七王爷?”
世子哥被吓了一跳,之前几年有幸和七王爷踏春,见过不少地方的踏春盛景,也看见过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姐,可每一次傅麟都说没意思转身就走了,怎么偏偏这一次就像刹不住的马儿一般冲出去了?
在其身后还有一些公子哥在注视着对面女宾的情况,相比傅麟,他们聊得话题也就稍微低俗了一些,就在他们议论纷纷这是哪家姑娘的时候,突然有人推了推身边白衣男子。
“韦长珺,这不是你未婚妻,叶太守的庶女叶嫚吗?”
白衣男子明显身体一僵,双手扶着栏杆朝对岸望去。
确认那个身影的确和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有几分相似,便也赶紧动身去找船只,打算过去看看。
在他印象里,自己那个可有可无的未婚妻不是个可怜兮兮容易诓骗,长相也一般的的庶女吗,怎么如今倒是变了个模样?
……
女宾这边的叶欣并不知道自己花心思想要欺负叶嫚,倒是给叶嫚带来了极高的关注度。
“你再爬高一点啊?”叶欣还在指挥命令着叶嫚。
叶嫚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枝条,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女孩子能爬上去的地方。
“姐姐,再往上真不行了,就挂在这儿吧。”
“没用的东西,那你挂吧,我看看挂在哪里好看。”叶欣本来只想看她爬不上树出丑的模样。
如今她不但没有爬到最高的地方失足滑下来,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叶欣心里更加的不满。
叶嫚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拿这荷包放在手臂能碰到的极限,“姐姐,这里怎么样?”
“不好看,你换个地方。”
“那这里呢?”叶嫚将荷包举到自己头顶的枝干上。
“太丑了,你挂在那里谁能看见是我的荷包啊。”
叶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挑了柳树的阳面枝条,“这儿呢?”
“都不行,你往左边走走!”
再往左边便是柳树垂在河面上的那半截,不用想都知道叶欣想看到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次叶嫚没有拒绝,她看见对面似乎有男宾注视着这里,便大胆的迈出步子,想着自己干脆将计就计,假装打滑跌倒摔进河里,让这些人见识到叶欣心里最丑陋的一面。
有了这个打算,叶嫚便在心里数着数,当数到三的时候,“诶呦”了一声,从枝干上好似崴了脚一般跌落了下去。
闭上眼屏住呼吸,本以为要浑身湿透,结果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凉意传来,反而十分温暖,自己掉进的好似不是河水,更像是一个人的怀抱……
等等!
掉进怀里了!
叶嫚连忙睁开眼睛,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无数个夜晚梦见的人。
四目相对的一瞬,耳边仿佛再也听不见岸上那些杂音,带着凉意的春风吹到身上似乎都有了温度。
心跳骤然加速,一时间叶嫚都忘了让人将自己放下来,而是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有哪条律法规定,王爷就不能踏春吗?”
还是和那日在破庙遇见时一模一样低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砸进了叶嫚的心口,带动心跳。
而韦长珺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倒映柳树的河面上荡着水波,上面浮着一条客船,船上衣着不凡的男人抱着自己的未婚妻。
这一幕让韦长珺难免的受到了一些打击,觉得自己的东西像是被别人抢了一般。
但当他看清楚抢了自己未婚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七王爷的时候,瞬间就没了脾气。
而叶嫚全然没注意到韦长珺的船只,此刻在她的眼里,似乎除了眼前的男人,其他都显得不那么清晰了。
“在我怀里呆够了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