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倔强

发布:03-24 15:16

下人一并散去,房间终于安静下来。赫连适端起下人放在桌上的药粉,回到床边。秦悠然睡得无知无觉,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开始为她处理手腕上的伤。

他小心翼翼地拆掉缠在她手腕上的碎布,血已经止住了,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他用湿帕为她擦拭伤口附近已经干涸的血迹,做完了这些,接着开始为她上药。

其实药粉洒在伤口上会很疼,但昏迷中的她仿佛失去知觉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他动作麻利地处理好她手腕上的伤,便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一直睡得很安静的她突然有了反应,他以为她要醒过来,不觉眼光一亮。

然而,她只是紧紧地抓住床单,指尖被捏得泛白,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秀丽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嘴唇被咬出了血。他看得出来她的痛苦与恐惧,可她却坚持不肯哼出一声,无声落泪的样子,绝望得令人心碎。

他猛然想起方才在浴室看见的那一幕,此前无常亲自前去临南王府宣读圣上赐婚的旨意,回来时说悠然郡主听完圣旨之后当即表示拒绝,却被临南王喝止了。他原本以为他们父女不过是一唱一和地做戏给他们看,可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每一道仿佛都是她被命运裹胁的证明。他情不自禁地开始相信,相信她和那晚闯入府中的刺客并没有什么联系。

秦悠然仍沉浸在那个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蛇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的背上,每一鞭都将她打得皮开肉绽,而她曾经最信任的最依赖的两个人,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她从来就是他们用作换取利益的工具。

好痛,背上的伤已经痛得麻木,可她的心却依旧那么清醒。

她终于痛得昏死过去。

“悠然!”他不忍心让她继续沉浸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之中,焦急地唤她,“快醒醒,快醒醒悠然!”

昏睡中的她拼命地想要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他叫得那样急切,充满了担忧。临走前,母亲哭着拉着她的手说,不论命运如何,始终有人在默默地爱着你,只有好好地活着,才能不辜负那些爱你的人。

是吗?是谁还在爱着我?

她拼命睁开双眼,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逐渐变得清晰,视线微微一转,对上一张焦急的脸庞。

是他。她很快恢复了理智,她是在昭王府的温泉池边晕倒过去的。

有人要害她。

是太子。

赫连适与太子的敌对情绪直接摆在明面上,以太子傲慢自负的个性,应该不大会主动上门自讨没趣,所以他今天来,想必是听到了风声,专门冲着自己的来的。他想让自己溺死在池中,然后嫁祸给赫连适。也就是说,昭王府有太子的奸细。不过现在看来,太子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赫连适一定会借此机会把他安插进来的奸细一次性拔个干净,以后再想动手脚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双茫然空洞的眼睛里充斥着淡淡的悲哀,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认出自己以后保持沉默。

她无意与谁联姻,原本正合他意,可是此刻,他分明意识到自己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尽力忽视心中的不适,关切道:“你终于醒了。”

她的眼睛渐渐找回了焦点,猛然意识到什么,“他们呢?”

他们,指的自然是她的那三名心腹。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他淡淡地回道。

她愣了一下,急忙撑着身体起来,目光略有些局促,“劳烦殿下照顾,悠然该回去了……”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伸手往她肩上一按,虚弱的她无法承受这份力量,无力地坐回床上。

她怔怔地望着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修长有力的手臂,白皙的手掌骨节分明。他在挽留她,是因为关心,还是想继续打探她的底细?

赫连适见她发愣,似乎又在走神,剑眉一皱,憋在心底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就这么不情愿嫁给我?”不情愿到她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呆。

她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应该没有泄露过这种情绪。

“你背上的伤……”他出声提醒,掌心之下的肩膀单薄瘦弱,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柔弱之躯,究竟如何熬过那样的酷刑?

秦悠然这才想起来自己爬上岸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就失去了知觉,所以他……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两腮飞红。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抬头直视着他,坦然回道:“殿下不是也一样?”

他一时语塞,她说的事实,他无法反驳。

她淡然笑了笑,苍白的唇角微微开启,曼陀罗的毒性还未除尽,以至于她的声音仍旧有些沙哑,“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在于我愿不愿意嫁给你,而是在于父亲让我嫁给你的目的。我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十八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以为可以被他们呵护一辈子,最后却发现,原来我是可以随时被他们牺牲掉的,原来跟利益比起来,我是那么的无足轻重。所以殿下,您不必觉得颜面受损,因为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

她憔悴的样子令人心疼,偏偏眼睛里充满着倔强。可她竟然以为自己质问她是觉得自己颜面受损?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我若是改变主意了呢?”

秦悠然惊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们因为真心相爱而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她怔怔地望着他,竟从他眼中读出满满的诚恳,内心不禁动容,可她始终保持着清醒,苍白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殿下别开玩笑了,你心里很清楚我爹答应联姻的目的是什么。”

“谁都希望能够通过借势稳固甚至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我们能够在政治联姻的基础下真心相爱,岂非两全其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面色始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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