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龙华宫。
昨夜云漾处理了皇后和舒妃的事情,有点晕乎乎的。
舒妃那天晚上压根没有侍寝,可是皇后实打实的误解,确实苦了舒妃,而且皇后的行为,更加加速了云漾对她的厌恶。
“陛下,晨起,该上朝了。”林择去叫醒云漾的时候,竟发现云漾已经醒了,还命人洗漱好了。
“陛下,您,需要用些早膳吗?”
云漾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官银。
那锭从瑶权手里拿过来的官银,底下刻着官府的敕造印,他若有所思,就像是要把官银给盯出个洞来。
“陛下?”林择看着云漾的样子,不由得又问了问。
“他说换个查法……问题是,朕没把握。”
林择颦眉看着他手里的官银,“陛下,您从昨夜就一直琢磨着这银子,究竟是有什么让人那么苦恼的?”
云漾看了他一眼,轻轻放下官银。
“走吧,去上朝。”
东方府。
昨夜京一楼畅饮,然后回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哎哎哎,瑶权,你看少主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谷亦很是担心啊。
因为看着竟夕竟然出奇地早起,然后还坐在花园里就是发呆。
瑶权其实也不懂,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笑了笑,“昨天那丫头的眼神,可一直在人家傅大哥身上呢,我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些,但她这种,应该叫做,思春吧。”
谷亦没忍住,笑出了声,“少主?!她?!”
“你做什么?喊得比谁都大声,小心被她听到有你好受的!”
“不好意思,咳咳咳,真没忍住。”
“好啦好啦,不管她了,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谷亦蹙眉,瞬间认真起来,“你说。”
“昨晚上横想竖想,还是觉得应该多管闲事一下下。”她笑得很漂亮,可是在谷亦眼里,这又是什么做坏事的前兆。
“又想干嘛?”
“勾谪不是给我增派人手了吗?那就让他们辛苦下,这两天找个好时间,夜黑风高的时候呢,就往我们隔壁那几幢房子,偷点东西出来啊~”
谷亦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要知道他们隔壁是住的什么人?都是一大票的王公贵族啊!现在这个点儿?去他们那里偷东西?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没有贼,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贵族们都藏了些什么呢?”
“那,要让他们偷什么?”
瑶权那不正经的眉毛又挑了挑,“随便偷,值钱的都偷,不过主要的还是要看看他们的银子。”
“行吧,我去办。”
谷亦是说做就做的人,很快就跑出去安排。
瑶权本想着没什么事,要出去喝酒排遣排遣时间,可忽然,她的心口一痛,一瞬间像是刀绞一般,霎时失去了呼吸,难受得“嘭”的一声扶在柱子边。
竟夕和铅华被这个声响吓到,望过去的时候,瑶权已经要晕过去了。
“阿瑶!!”
“公子!!”
“把我的药拿给我……”她一下子虚弱到面色苍白,竟夕扶着她就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无力。
“铅华,快啊!!”
“哦哦,马上。”
竟夕扶着瑶权的腰,也不在意男女有别,“我扶你去休息吧。”
心悸持续了好久,瑶权一直挣扎着,躺着也不能安眠,满头大汗,服了药也只不过是缓和了痛苦,但她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松开。
竟夕照顾她到天黑,都不见瑶权好转,依旧全身在冒汗。
“阿瑶到底怎么了?这谷亦怎么还不回来?”
“我这就去找他,他知道怎么照顾公子!!”铅华也是着急了一天,跑进跑出。
竟夕根本对躺在床上昏迷的瑶权无从下手,她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又怎么能知道瑶权的情况,所以也是心急如焚。
而看着瑶权满头大汗的,竟夕不忍。
那,那个,我现在是人命至上,虽说男女有别,但,没办法了,阿瑶,我是不会逼你娶我的,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哈,啊不,是只有我知!
经历了一番心里挣扎斗争后,竟夕诙谐十足地,身子远离瑶权两步远,而“罪恶”的手却伸向了瑶权的衣裳。
“额,出汗,脱个外衣而已……”
她很不利索地解开了瑶权的扣子,一个一个的,手也总是抖,可是那么辛苦地解开之后,竟夕傻眼了!
“我去,还有??”他到底裹了几层衣裳啊?
然后又是一番挣扎,然后还是动手了,“真是,穿那么多,这天气还没彻底入冬呢你着个什么急?真是活该出这么多汗啊,也真是服了,穿这么厚,还能那么瘦?你这小身板到底有多小啊?”
忽然,瑶权的手,抓住了竟夕的“罪恶之爪”。
“哇啊啊啊!!”竟夕被吓了一跳。
瑶权迷糊中看着她,“你别动了,我,我没事。”
竟夕瞬间弹了起来,背过身去,“我我我我,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哈,我是良家女子黄花大闺女呢,要不是因为你难受我可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哈,我,我是个正直的人哈。”
她就算是背过去,瑶权也知道她脸红了,因为耳根子瞒不住。
瑶权痛苦地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
“你,还好吗?”
竟夕的问题,问得瑶权有点想笑,这像是好的状态吗?
“不好。”
竟夕猛地转身,“你生什么病了?要不要紧啊?”
瑶权霎时有种想调戏这个单纯的姑娘的心思,勾唇邪肆道,“怎么?这么心急我?竟夕这是对我情根深种了?”
“哎呀你少开玩笑了!!”
瑶权笑了笑,“往后,要是有男人这么躺在床上,可千万不能伸手去解开他们的衣扣了,因为不是人人都和我一样。”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是君子呢?”竟夕满脸的不屑,走过去帮他整理了被子。
瑶权摇头,但是不说话。
她的意思,是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和她一样,是女儿身,竟夕的行为,往后要是对自己造成不利,可就是一大损失了,她得教竟夕。
“谷亦回来了吗?”
“没有呢,你吩咐他做什么去了呀?这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就是让他去料理下邻里的事,过两天你就会知道了。”
竟夕点了点头,但还是问道,“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这些天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像要死了一样呢?”
“旧疾而已,难道勾谪没告诉你?”
“完全没有。”
瑶权笑了笑,“小的时候受了伤,左手不是很利索,也落下了心肺之疾,勾谪帮我调理,也有我妹妹诊治,不会有性命之忧。”
竟夕半信半疑,“你今天可吓死我了,根本不像没有性命之忧的样子,倒像是很快就要入土为安了。”然后她本来想出去给瑶权弄吃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回来骂了她几句,“怪不得谷亦每次催你吃药什么的,会那么着急,原来是你本来就是个病秧子随时会死啊,东方瑶权,这有病得治,该吃药就得吃,人都多大了还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也真是找死!”
说完她也不让瑶权反驳,就跑出去了。
瑶权愣了愣,然后笑了笑,“怎么像是我老婆似的?”
不过,酒是不能喝太多了,也不能总吃些辛辣重口味的,而且短时间不能太操心朝堂的事,不然负荷不了。
“瑶权!!瑶权!!”
她还没缓过神来,谷亦那冲天炮一样的呼喊声就传进了她耳朵里,吓得她鞋都不穿就想下床把门锁死,可是完全来不及。
“没事儿吧?还好吧?哪儿还不舒服的?要不要叫大夫啊?”他嘘寒问暖的,满头是汗,看得出跑得很着急。
但是瑶权不为所动,只是尬笑两声,因为接下来,谷亦的关心只会是表象,迎接瑶权的将会是……
“哼!看吧?看吧!!你怎么就不直接死掉呢?啊?这样我多省心?我还能回惊鸿阁去逍遥了,也用不着在这里跟着你受苦受累还得给你做白工,叫你吃药不准时吃,叫你泡澡也不好好泡,你这脑子到底成天想着什么啊?就只会谋来谋去,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我保证你死了绝对不帮你收尸,也不给你超度……”
瑶权的耳朵已经练就了自动屏蔽的功能,尤其是对着谷亦亲娘一般的唠叨,这些“巴拉巴拉”的话,瑶权选择——一点头二点头三还是点头。
对对对,您谷亦大佬说的都对……
然后这场口水轰炸,长达一个时辰。
“好了,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好了,三天后他们就会动手了。”
瑶权这才活了过来,“你去给越大都督送个信,让他放个消息出去,就说近来京城不太平,有盗贼猖獗,为了京城皇族的安全起见,增派人手巡防。”
“知道了。”
“哦还有,他们动手那天晚上,让越大都督自己找个借口亲自巡防到这里。”
“为什么?御林军把盗贼带走就好了。”
瑶权摇头,“越大都督在的话,对我们这些邻居才有威慑力啊,不然抓到了人,而邻居又扣下了人,把赃物转移,那可怎么办?”
谷亦霎时点头,还指了指瑶权的脑袋,“你啊你,人都晕乎乎了脑袋还那么灵光,可不要这么聪明啊瑶权,过慧易夭啊~”
瑶权哼笑,“怪不得你身体这么好,原来是因为蠢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