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道:“你怀疑她所接触的人有些问题?”
天歌再次将那玉盏凑近自己的鼻尖,轻嗅那飘散出来的茶香,道:“如今多个心眼总比少个心眼要强得多,他那边又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亦想帮衬着他分担一些。所以,我想请求你帮个忙!”
慕雪笑道:“你想让我去查查她的来历,以及她近日都与和人接触,可对?”
天 歌放下了玉盏,道:“不错,只是,不知你可有时间。此事交由你我才放心,这里的人,我如今可不敢轻易相信的。”
慕雪道:“就算你不提,我也定会查个明白的。你且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定然第一时间通知你!”说罢便起身,又瞧了一眼那玉盏中分毫未动的茶,道:“上好的碧螺春就这样给你作践了,只闻茶香,不品其味。也不知谁惯出来的臭毛病!”说罢还满脸嫌弃的表情。
天歌一笑,道:“多年的习惯了,若是要我改,怕是也难了。”
慕雪不语,只身出门前,道:“我请了太医,你待会瞧瞧,也叫那位放心。”
天歌正要说些什么,慕雪却已经不打算再说,离开了。慕雪离开没多久,随行太医便来了,跪下行礼道:“老臣见过王妃。”
天歌见陈太医前来时步伐不甚轻巧,有些踉跄,近前后,又瞧见了他额头上满是不由自主要滴下的汗珠,胸腔亦是起伏不定,喘气声有些重,便知他那边定是极其忙碌的,却又要赶来这里,路上定是十分赶。天歌将手伸了出去,任由他覆上了手帕替她诊脉,又问道:“今日那边情况如何了?可有好转?”
问及此事,陈太医倒是苍老的脸上有了些许明媚的笑意,道:“先前众位太医并民间游医一起,却也实在难办,只是今日倒是真来了一位少年,给了我们一个方子,又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安排诸位病人,王爷又加派了人手,如今倒是较之前轻松一些了。”
天歌一听,便点点头,道:“情况有些好转便好。只是,你说的少年,是何模样?他身边可还有什么人?”天歌想起了劫走自己的阿苏,他又是欧阳的徒弟,他若是在,欧阳应该也在才是啊!
陈太医收起帕子,道:“无人!听说,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的,我们也不好多问。不过听说,他的师傅是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可惜我们尚且无缘得见!”
天歌确定那少年便是阿苏了,只是出了些事情,让阿苏与欧阳分头行动罢了。能请得动欧阳的便只有弘煜一人,验尸之事弘煜不想张扬,因此只能是请自己人了。即便有人得到了消息,也绝对不可能传出去最终结果。看来,他那边,是有欧阳先生在的了!
陈太医收拾东西,道:“王妃身体康健,并无甚大碍,只是有些神思忧虑,多多调理便好!”
天歌脸颊微红,只是自己的缘故倒是难为了他白跑了一趟,便道:“如此,我便同你一起过去瞧瞧,看看可是还有要帮忙的地方。”
只是天歌此番说辞,也着实吓了陈太医一跳,忙双手作揖,道:“王妃使不得,那里乌烟瘴气的,若是您有个好歹,摄政王怕是要问责的。”
天歌已然起身道:“他那边我去说,我们只管过去吧。”说罢,便唤来人留了个口信,随着陈太医一起去了,尽管一路上陈太医劝说天歌,却也是无果。无奈,只好紧随左右,又是给了蒙面的帕子,又是在外头吩咐了人随时恭候着。
天歌倒是无从注意陈太医的一些举动,目光早已被那有些破旧的庭前院子给悉数引去了。方才陈太医说是乌烟瘴气倒实在是不为过的。几乎封闭的空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闻鼻的空气当中,并且掺杂了药的味道,这对于只尝过新鲜气息的天歌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但病人虽然在地上的姿势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神情却几乎是一样的,那便是“希望”。
“王妃娘娘!”
带着哽咽的喊声拉回了天歌所有的思绪,原来是一位粗衣衫的妇女,此刻的她正跪在地上,被一群人拉住,是她不得靠近天歌。天歌喝道:“都给我让开!你们且去做自己该去做的事情,围绕着我算什么?陈太医!留一个人下来帮衬着我即可,你也去做事吧。”
陈太医起初不敢离开,却被天歌那七分摄人心魄的眼神给吓住了,只得讪讪地退下,其余人也都行礼散去了。天歌如此才上前扶起了那妇人,瞧清了脸上的面容,才笑道:“是你,你女儿可还好?”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受了天歌“相陪之恩”的王寡妇。王寡妇惊讶于天歌还识得她,带着几分惊喜,道:“如今病情逐渐稳定下来了,对亏了那位少年带来的药房,如若不然,我女儿怕是要药石无灵了!”
天歌道:“可是那位十五岁的少年?”得到肯定的回答,天歌又道,“可否带我去见见?”
王寡妇连忙带着天歌往那里边走去,一路之上,能落脚的地方实在是不多,因此倒是耽误了些时辰。
王寡妇一路上也没有闲着,和天歌说了那位少年是如何的厉害,如何帮忙诊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又是如何感觉好一些了。
走了这久,才瞧见那露天的院子里有一位少年在那里亲自煎药,他身边还有一些打下手的随从,天歌识得,那便是是“阿苏”。阿苏眼睛最为明亮,最先瞧见了天歌,忙招呼手道:“王妃姐姐,这边!”天歌快步走了过去,,听他道:“姐姐你怎么来了?瘟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沾染了,便是要命的。你快些把这东西吃了。”阿苏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又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小小的白色的丸药,递给天歌,道:“这是避瘟丹,是我师父给我的。吃了它,可免受瘟疫的侵扰。”
天歌只一笑,便吃了进去,又摘下了手帕,道:“如何?你怎的成了这里的大夫了?而且还救了这位夫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