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煜说道:“你父亲不会和你说起这些,再者,这只是地方现象,我手上的资料与奏折也是少之又少。只是这一问题,若不引起重视,会后患无穷。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发生巨变的竟然是齐家!”
天歌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改变主意,是想齐昭也许会成为你的助力,除掉江湖上那些不听话的人?”
弘煜应了一声,道:“围攻齐家的,江湖上不说完全,却也占了大半,大多都是野心十足的人,齐昭对他们恨之入骨,我们各取所需而已!何况,齐昭怕是也有这个想法了,他缠着慕雪,也是有了这个打算的。”
天歌疑问,道:“缠着慕雪?”
弘煜一笑,道:“方才,我帮着扶齐昭时,能感觉到他在接触到我时,呼吸的紊乱和脉搏的强烈,因此,他的昏迷,不过是他假装罢了!”
天歌心中一惊,道:“他想利用慕雪来接近你不成?那我可得让慕雪离他远一些了,虽说情有可原,然有仇恨在身之人,保不了要不择手段,到时候,可把他救命恩人也搭进去了。”
弘煜见天歌如此情绪激动,不由一笑,道:“你且安心,我瞧着那李公子可不是寻常女子容易动芳心,她知道如何掌握分寸。”
天歌道:“话虽如此,该提醒还是得提醒一番,不是寻常女子,终究是女子。”
弘煜不再说话,忽然狂奔起来,在慕雪到达客栈之后,弘煜与天歌也一同到达了。原潢将齐昭接了过去送上房间,慕雪则留在原地等天歌与弘煜,道:“你们怎的这么慢?”
天歌道:“说悄悄话呢。”
慕雪无奈,不去理会天歌了,而是对弘煜,道:“王爷,您之后要如何安排齐昭?”
弘煜说道:“我去瞧瞧他,也和他谈谈,你们且先回去休息吧,天色也实在是不早了。”说罢和天歌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慕雪奇怪道:“齐昭不是昏迷着吗?王爷要去守着等他醒来不成?”
天歌拉了慕雪回房间,道:“我同你细细说……”
弘煜来到新开的房间,在那里坐下,原潢随侍左右,道:“如今并无他人,你大可不必演戏了。”
躺在床上的齐昭一听,便睁开双眼,起身朝着弘煜而来,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拆穿我?”
弘煜说道:“因为本王对你的目的十分有兴趣,说不定你能说动本王呢。”
齐昭眼前一亮,道:“我不过是想寻求你的庇护,暂时躲避那些人的联合追杀,你若是愿意,作为报答,我亦会将那些人的信息告知与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知道你如今很是反感江湖上自成一派的作风,早就想结束这样的局面,扬你皇家威风了吧?”
弘煜冷笑,道:“本王欣赏痛快直接的人,也欣赏聪明人,但愿你真的是两个都占了。本王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等到天一亮,你便随我启程回京吧。”
齐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王爷!”
弘煜又道:“本王好奇,这子虚诀可真在你那儿?”见齐昭满眼都是警惕,便道:“你不必担心,本王对你门中所物并不感兴趣,只是若是你身怀这至宝,不妨多练练,于你想来有些好处,他日亲自复仇时,也好让他们尝尝,他们终其一生所追求的究竟是何物。——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弘煜与原潢走后,齐昭取下了一直都随身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珏,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始终都将其隐藏在里衣之下。所有人都以为子虚诀乃是一部旷世奇书,内中记载精妙之学,然只有齐焰与齐昭方知,子虚诀并非一书,而是一玦。
这玉珏材质十分特殊,不知加入了什么东西,春夏秋三季冬季佩戴都能感觉一丝丝的凉意,如何捂也捂不暖;偏偏无此感觉。不知是否源于佩戴此玉珏,齐昭自幼便身体康健,便是风寒也无。后来,齐焰才告诉齐昭,此玉珏乃是齐昭的祖父齐译偶然所得,至于如何得,齐焰并未听齐译说起过。
玉珏本身于其中刻有一篇长文,里面便是子虚诀的心法要诀。齐昭时常感叹,创作之人设置之精妙,任谁也无法想象,此武学竟然会刻在如此小小不起眼的玉珏之中。齐焰在临死前将如何看到玉珏中的子虚诀的法子告诉了齐昭,并嘱咐他若要修炼,定要小心。
小心什么,齐焰未曾说完,齐昭便以为是父亲担忧他急于求成反而走火入魔。
齐昭将玉珏重新戴了回去。这子虚诀他定是要修炼的,虽说他的武功如今在同辈人中出类拔萃,鲜少有敌手,但是面对那些“前辈”,尚且有些距离。只是如今还不能开始,这里耳目众多,定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行。
虽然同皇甫弘煜当成了合作,但齐昭也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一个当权者所想的永远都只是自身的利益,若是有一天,有人的价值比他更高,齐昭不确定皇甫弘煜会不会毫不犹豫将他舍弃!他如今这般田地,已然是谁也不能信了。
次日。齐昭换上了一身素衣,脸色好转了不少,与弘煜站在一起,倒也并不十分逊色。慕雪与天歌早便在马车前说话聊天,见他们三人走来,也停止了话语。慕雪自去整理马匹,天歌在弘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原潢齐昭慕雪在前开路。
天歌小小地掀了窗口的帘子,望着齐昭与慕雪,见他二人中间隔着一个原潢,看上去并无什么交流,这才放下心来。
弘煜手中瞧着一封信件,道:“你做什么呢?”
天歌道:“昨夜我同慕雪谈过了,今日且看看她是不是放在心上了。如今一看,正合我意!——你做什么呢?”
弘煜也不避讳,笑着将信件递给天歌,道:“太后来的信,询问我们何时抵京。”
天歌瞧着上面的内容并无不妥,简单的询问语气,甚至提及了那边的小皇帝有些不服管教,甚至告了皇甫楚一状。不过,天歌一想到这太后,便想到数月前他们进宫拜见太后,她的语气以及眼神对弘煜流露出来的不似叔嫂的情感。若是数月前,天歌怕是只有好奇,今日却是心境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