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许多不甘,到底都是以实力说话的,有些意气用事之人,拂袖而走,有些老练之人,便留下来说了些好话,说得上话的也同李荣华有所攀谈,其中便有钱老麻子。
钱老麻子一出现,慕雪便心中不妙,这狐狸定然要将自己供出去的。果不其然,与李荣华闲话几句后,便说道:“女公子如今虽是惜败,却实在是令人敬佩,若是有时间,还请女公子再次赐教我这大弟子胡风。”
胡风上前对着慕雪行礼,随后又退了回去。李荣华心知不对,便道:“小女何时同胡风交手了?”
钱老麻子笑的十分不入慕雪的脸,道:“李将军不知?半月前,我着胡风捉拿一个逃走的毛头小子,胡风眼拙不识女公子,多有冲撞,不出几招,便败在了女公子的手上,将那黄毛小子给弄丢了。敢问女公子那小子前往何处了?”
慕雪神色淡淡,道:“不知。”
李荣华心中已然有数,脸色有些沉了下来,对着钱老麻子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对着慕雪说道:“回府!”慕雪自知回去少不了一顿说教,心中忐忑难安,不由得往那塔上望去,与齐昭对视悄悄对视一眼,便也过去了。皇甫楚道:“咦?李将军好似不开心嘛,莫非是因为慕姐姐输了?”
云穆辰接道:“这算什么猜测?李将军对女公子的疼爱众人皆知,绝无可能因此事而迁怒女公子的。”
唯有天歌弘煜齐昭方知其中的缘故,天逸亦能从中猜中大概来,只是并不欲多加干涉。弘煜又道:“既尘埃落定,便都散了吧,云穆辰,你送楚儿回去,我同天歌去李府走一遭。齐昭可在此等候我等,至于二少爷嘛。”
天逸也不等弘煜安排,便说道:“我自是回去了,不凑你们这个热闹。三儿,有事情记得回来同二哥说。”
天歌此刻记挂着慕雪,便也没有留天逸再说说话,只是应下了。齐昭便是再挂念那个女公子,也只能在此处安心等待,并无异议。
皇甫楚与云穆辰千不愿万不愿,却也知道武冠一事非同小可,他们可不能添麻烦,只能委屈的接受了。
天歌随着弘煜离开,临行前也嘱咐了皇甫楚不许任性胡闹一番。皇甫楚嘀咕道:“怎么都是我任性啊,云穆辰才不靠谱呢。”
李府。
乔安是武冠者,又因为是李荣华颇为欣赏的人,因此也一同随着他们回来了,而且明日还要带着乔安一起去云京面圣,亲自授予金虎玉叶呢。
李府大厅,李荣华坐在其上,乔安站在李荣华心中的身侧,慕雪则是立于下首,颇有些心虚地抬眼瞧瞧李荣华。终于一阵沉默过后,李荣华严肃着声音,道:“你救了齐昭那小子了?”
慕雪原以为李荣华只是反对她插手江湖的事情,可是不想李荣华开口便是知道了钱老麻子那口中的“黄毛小子”是谁,便道:“爹您知道齐家的事情?您也知道江湖人都在追杀齐昭?”
李荣华道:“如此大的事情,爹怎么可能不知道?倒是你,之前爹是不是明确警告过你,不要插手江湖上那些事情,这会为我们家惹来祸患的!你都将我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了是不是?齐昭被追杀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们齐家的事情,与你何干?”
慕雪不明白为何李荣华会这么的激动,便道:“爹您如此激动做什么?我不过是路过救下了齐昭,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齐昭啊!何况,齐昭的父亲不是与您有些交情的吗?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您碍于身份,也不该对唯一逃脱的血脉见死不救吧?”
李荣华气急,道:“你还敢顶嘴?那钱老麻子不好糊弄,他认定你与齐昭有所瓜葛,便是认定齐昭与我李家有瓜葛,这其中牵扯,你不明白,爹明白!如今倒好,少不了得和他们一番周旋以此来证明齐昭与我们并无瓜葛。”
慕雪见李荣华如此着急撇清与齐家的关系,又想起了齐昭落魄的模样,不知为何,竟也大着胆子道;“爹您就是怕惹祸上身,您怕圣上和那摄政王治您一个勾结江湖人士的名称。既然如此,这武冠便该在自己人当中选拔,为何还要江湖人士也参与?这武冠不也是一个江湖人士吗?”
李荣华听慕雪如此说,越发的生气了,起身拍桌子,道:“你还敢说!齐家的事情,江湖上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的简单!爹瞧得起的一向都是有实力的人,乔安有实力,这是不争的事实,与他是不是江湖人无关。但是你若是要管齐家的事情便不行。”
慕雪有些委屈了,她当初救下齐昭的确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第二次却也是不忍心这样虚弱的人一个落在狼的口中。她救人,也错了吗?李荣华从小便教她,武功并不是用来争权夺利的,而是用来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可是,齐昭就不算是需要保护的人吗?
李荣华见慕雪神色颇为受伤,便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话语有些重了,心中正暗自悔恨,但是乔安还在,他又不好在外人面前拉下脸来给慕雪说些道歉的话。父女僵持之间,有人来通报,摄政王与王妃了,这才将慕雪与李荣华之间的气氛降低了不少。
乔安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亮色,依旧立在李荣华地身畔不作声。
弘煜与天歌一脸笑意的进来,道:“将军大喜啊,总算是又得一员猛将了。明日可准备好进宫面圣授玉叶了?”
李荣华急忙让开,让摄政王与王妃坐在首位,道:“王爷王妃何必亲自前来?也该是乔安前去拜会才是啊!”
天歌与弘煜端坐在上面,看着那乔安规矩向他们行礼,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天歌这才能够仔细地瞧他,这人倒是比在琉璃台上要多了几分柔和,看上去也并没有那么的无情,甚至带着一点无害的笑容。但是这真的与在琉璃台上对待对手毫不手软的人吗?与现在此人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