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打死他的,她还没想给这种人偿命啊!刚刚还虎的不行的安笑笑,颤巍巍伸出手想去试试何未明的鼻息。
突然,门口吧嗒一声,有人在门外说话:“这厕所门怎么锁上了,服务员快过来,老子都要尿裤子上了。”
门口很快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服务员来开锁了。
安笑笑吓得收回了手,也忘记何未明到底还有没有呼吸,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要完蛋。”
她丢掉拖把,走到窗户边上,想从窗台上跳下去试试。
可是这窗户好像是焊死的,怎么也打不开,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
外面的门眼看就要打开了,安笑笑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往哪儿藏。
正在此时,一双苍白的手从某个厕所隔间里伸出来,拽住安笑笑的卫衣帽子往里拖。
安笑笑一个踉跄倒退几步,下意识的没有尖叫,双手一个反扣试图去抓住身后那个偷袭她的人,却不想被双手都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往怀里一扣。
耳边是一道沙哑的烟嗓:“不想被抓去坐牢,就别出声。”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惊呼:“诶,这里怎么躺了一个人?”
另一道声音响起:“可能是哪个醉鬼吧,快看,这边还有钱!”
“快找找,他身上还有没有?”
“这样不好吧,万一人醒了……”
“这么重的酒味,怎么可能醒,你看,还是头肥羊!”
看样子进来的两位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何未明还活着,想到这安笑笑的心安定了不少。
她想长吁一口气才发现,才嘴巴上覆盖了一只大手。
温热的呼吸喷在大大的手掌上,安笑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挣了挣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扣住她的男人才松开,面无表情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何未明本来也没有彻底昏死,只是拖把的味道太臭了,加上酒精上头,一下昏了过去。
身体被两个人翻来覆去,是个死人也被折腾醒了,他睁开眼,看着正在解他手表的小混混,怒道:“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那小混混也被吓了一跳,对着同伴大叫一声:“卧槽,醒了,快跑!”
说完也不要那手表了,跟着同伴拿着刚到手的钱就往外跑。
何未明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就这样被抢走,当即爬起来追了上去……
一边跑,一边叫叫道:“来人啊,抢劫啊,快来人啊,有人抢钱啊!”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至于刚刚为什么会在厕所里昏过去,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随着三个人离开厕所,酒吧里顿时混乱起来。
帮人逃跑的,帮着抓贼的,混成一团。
男人又侧耳听了听,觉得人彻底走干净了,方对安笑笑说道:“没事了,人走了。”
说完松开安笑笑,率先走了出去。
一晚上的混乱,好像随着这句“没事了”都结束了,安笑笑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后知后觉的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说了句:“谢谢啊。”
男人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露出那张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侧脸,迟疑了几秒,还是说道:“以后找工作,记得签合同,还有,未成年人不要在酒吧停留,快走吧。”
随后也不等安笑笑反应,快步走了出去。
在人走后一会,安笑笑才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我不是未成年人。”
不过,这里确实不能久待。
将地上弄乱的拖把收拾好,用手压了压帽檐,贴着墙角趁乱溜了出去。
她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徐徐的跟了一路。
司机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让他开车跟着一个小姑娘,不过他们做这行的,最要紧的就是嘴严,少说话,工作才能长久。
林彦儒支着胳膊,眼神幽暗不明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
今天去酒吧的目的是找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人没找到,倒看了一出戏。
他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先于思想行动了,可能是那个秃头男人长的太不符合他的审美了吧。
不过既然出手了,就没有让这个小姑娘再陷入危险的道理,不然他林少爷的面子往哪里放,所以他才让司机跟着这个小姑娘。
确认酒吧里的那个秃头男人不会跟上来了,他才让司机掉头。
一路小跑回到出租房里,安笑笑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平安到家了。
等到怦怦乱跳的心脏平复下来,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刚帮她的那个人,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帮她?
大概是最坏的运气已经过去了吧,在这个时候还能遇到好心人,安笑笑不无开心的想,即便没有要到钱,但是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令人绝望。
就在安笑笑想的出神的时候,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放空。
这个时候谁还会来?
不会是何未明追过来了吧?
内心一个巨大的“卧槽”,安笑笑的小脑袋在狭小的房间里四处张望,终于在窗户旁边看到了一根晾衣杆。
她跳过去将晾衣架紧紧抓在手里,然后才跑到门边,大声问道:“谁呀?”
门外一阵寂静,就在安笑笑以为外面的人不会出声后,一道嘹亮的嗓音传来:“是我,你王妈妈啊,小姑娘,开开门勒,我跟你说说这房租的事情啦。”
原来是房东啊……安笑笑有些虚脱的将晾衣杆放在门边,郁闷的去开门。
原本以为是何未明带着人来报仇了,吓的她汗都下来了,不过是房东,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一打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就动作灵活的蹿了进来,嘴里不停说道:“诶哟,我都来好几次了,你怎么总是不在家啊,我说你这样不行啦,房租都还没有给,不是准备跑路吧……”
安笑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扯出一张笑脸,说道:“王妈妈,咱们不是说好先给一个月房租,押金我过几天再给您吗,这一个月还没到呢!”
“知道一个月没有到啦,可是你们小姑娘没个定性的,你看你也没有找工作,万一中途跑啦,我找谁去要钱,你也要体谅一下啦,王妈妈一个人还要带两个小孙子生活很不容易的嘛。”
王妈妈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清点,像是生怕安笑笑把她的那些老旧家具拉出去变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