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学长，你怎么了？”阮绵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撑着脑袋趴在江川旁边问道。
“没事，第一天上班有点累了。”江川说道。
“那你早点休息，听说做销售经常没时间吃饭，你记得带着我的爱心零食哦。”阮绵指了指旁边一大袋子的零食，笑着从床上爬起来，“晚安，江川学长。”
“晚安。”江川笑了笑，说道。
……
第二天江川早早起床，先给毕新华打了电话，说明自己要先去工厂提样货，核对单子，晚一些到公司。
毕新华欣然同意，还一个劲嘱咐江川不要着急，流程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他。
随后，江川洗漱完毕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两个身影。
沈绾和白衿。
两人分别占领了一半的料理台，准备着自己的早餐。沈绾的是煎饼和豆浆，白衿的是三明治和酸奶，还有一碗切好的水果。
江川出来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做好，端着各自的早餐从厨房出来。
“早上好啊，江川。身体还有不舒服吗？”沈绾看着江川问道。
白衿则是朝江川略略额首，算是早起问候了。
经过了昨天晚上阮绵的“提示”，江川再面对沈绾，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仔细看沈绾的眼神，也觉出了一丝不对味来。
“早啊，昨天醒酒汤很有效，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谢谢你。”江川说道。
说完，又不动神色地朝白衿也回了一个友善的眼神。
“那就好，要不要一起吃早饭，我多做了一份。”沈绾柔声道，又从料理台端过来一份新的煎饼。
看分量也不是没掌控好多出来的，而是特意多做出来的一份，鸡蛋煎饼整整齐齐叠在碗里，看起来清淡可口。
江川恭敬不如从命，朝沈绾道了谢，一坐下，却感受到了一道略带凉意的目光射来。
这儿也没有第四个人，江川喝豆浆的间隙瞥向白衿，却见白衿波澜不惊地吃着自己的，刚刚的眼神仿佛是错觉。
“听说你接手了90184号新产品？”就在江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白衿突然问道。
“是啊，组长派下来的。”江川说道。
白衿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下头，随即语气一转：“今天要我送你去公司吗？”
“不用了，谢谢。”江川说道：“一会儿我要先去工厂提货，你先去吧。”
上次坐白矜的车去公司就提心吊胆的，这次指不定要被人看见。
江川拒绝得飞快，白衿也没有多做勉强，吃过早饭，沈绾先一步离开，江川收拾了碗筷，准备出门却看见白衿装扮整齐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像是刻意在等自己。
“白总监忘了什么东西吗？”江川有些奇怪，白衿今天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像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在等你。”白衿看着江川，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新产品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上级申请调换任务。”
江川心头一动，还想细问，白衿已经一个转身，只留给江川一个白色的秀挺背影。
按理说，销售向来是没有什么调换任务的说法。倒不是不能提出来，只是一提出来，就是变相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做不到，是禁忌。
白衿这么建议的理由，让自己去触碰这个禁忌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江川并不认为白衿会无聊到建议自己做这种事情恶搞自己。
到工厂，江川没有直接去仓库提货，而是先来到了流水线的操作间。
他想再问问王德胜有没有什么建议能提点一下，两人这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90184号产品的销售举步维艰，江川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点的机会。
凭着工作证顺利进入了操作间，江川一进来就听见了剧烈的争吵声，还是熟悉的声音。
越过遮挡视线的机器，扒开人群，江川就看见了王德胜赤红的一张脸。
“你们这是瞎搞！”王德胜指着面前两个穿着工厂统一的蓝色工作服的青年呵斥道，“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操作的！这玩意儿是你们能动的吗？”
“不能动就不能动咯，多大点事儿，至于闹这么大么？”其中一个青年翻了个白眼说道。
王德胜气得脸上肉褶子直抖，瞪圆了眼睛吼道：“厂里几百人的性命！你说算多大的事儿！”
刚刚说话的青年被吼得愣住了，脸上难看得很。
“差不多行了。”另一个青年开口道，“也就是一不小心碰到，你说也说够了，别得理不饶人。再说你也不是专门管这事儿的，别搞得大家都难看。”
“难看的是你们！”王德胜火气上来，指着青年鼻子骂道：“你们岗位在最外面，没事去最里面的控制室那也是不小心？好玩就拿别人的命不当命，也没个认错的态度，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青年眉头一挑：“你说谁不是好东西？”
“说的就是你们。”王德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青年瞥了眼王德胜的工牌，冷笑道：“王德胜是吧，劳资今天不仅要动个破机器，还要揍你，我倒要看看谁敢帮你说一句话！”
被吼愣的青年也缓过神来，讥笑道：“王德胜，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招进来的，今儿就搞你了！”
两人说话完，当着这大操作间上百人的面，直接动起了手来。
“老王也是太直了，这两家伙可是高经理家里的人，据说以前就是混子。”
“要不是老王拦得及时，还真得出事儿！”
“有什么用呢，咱们也不敢帮啊。”
围观的工人们也都是混口饭吃，谁还会去真为了老王丢掉工作？摇头叹息的多，出手的却是一个没有。
江川眉头皱了皱，听这意思，高经理应该就是产品经理了，自己要是出手，铁定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别说是你们，就是高经理亲自来了，该骂你们的我照样骂！劳资就这么个臭脾气，呸！”老王吐出一口血水，青紫的脸透着狠劲。
两个青年下手狠重，这会儿工夫，王德胜已经被打得口鼻都是血，流了满脸。
江川心底长叹一声，站着不动虽然可以置身事外，但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股膈应劲儿。
就冲这幅臭脾气，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啊。
两个青年拳头再次挥下的时候，他们的两只手同时被拦截在了半空中。
